白爭爭進來時,正正好看見石床上三貓對著燼叩拜,耳朵瑟瑟發抖。
這是……玩兒呢?
他腳步頓住,看向人魚。
哦,他手中還有一隻。
玩兒的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燼當著白爭爭的面,緩緩將絨球放在獸皮上。
「我沒有……」
「嗚……別吃我!別吃我們!」石床上三個貓崽帶著哭腔。
燼收回目光。
算了,還是不解釋了。
白爭爭知道他們嚇到了,三步做兩步上前,趕緊將幼崽抱起來。挨個兒摸頭順毛。
「爭爭!吃飯啦!」圓拍了拍勺子,示意白爭爭。
白爭爭點頭,抱著幼崽過去。
海岸線附近結了冰,但礁石縫隙里有不少海鮮。
白爭爭跟清他們敲了些肥肥的海蠣下來,又撿了不少海帶跟螃蟹,可以做個烤海蠣。
早飯是圓做的,一人分得一碗,鍋里就沒剩的了。
白爭爭擔心獸人們吃不飽,當即將海蠣去了一半的殼,放石板上烤。
正烤著,他看向一直沒說過話的人魚道:「昨晚的事謝謝你。」
燼:「嗯。」
雁目光在兩人中間來回打轉,明明爭爭不在的時候人魚還那麼緊張,現在爭爭回來了,他怎麼不說話了呢?
雁爪子搓了搓身前的毛毛,苦惱搖頭。
還得是她來!
她爪子往白爭爭腿上一勾,賊頭賊腦道:「爭爭你湊過來。」
白爭爭不解。
他坐著,耳朵再湊也湊不到腿邊去。
雁就前爪攀著他肩膀,身子直成長長一條,湊在他耳邊悄聲道:「你不知道,人魚擔心你呢。他開口就問你在哪裡,你不回來還一直盯著洞口。」
白爭爭立馬捏住小貓嘴。
「可別亂說。」
「我唔!沒、沒亂說,不信你問他們!」
不知何時湊在白爭爭腿邊的貓崽紛紛點頭。
就是,可擔心爭爭了。
爭爭不回來都打算去找他了。
沒看見他要起來,把床上三個苗苗都嚇到了。
白爭爭飛快瞥了眼人魚,正好見他看著自己。他唇一抿,狠狠搓了搓貓貓頭,耳垂滾燙。
雖然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但還是不免有些臊。
誰家小貓這麼八卦。
「吃你的海蠣去,別胡說八道!」
「我……唔!」
白爭爭一掌扣住貓頭,威脅:「不吃了?」
「吃!」雁爪子抵住他的手,一邊往後縮一邊哼哼。
成年獸人就是這樣,死不承認。
還沒有他們幼崽坦誠!
新鮮的海鮮滋味很好,幼崽們吃了個舒服。吃完他們就玩兒去了。
白爭爭收拾了碗筷回來,擦乾手,有些猶豫地挪到已經又在指導少年們做武器的人魚跟前。
他掃了眼他尾巴,發現獸皮早已幹了,趕緊避開他尾巴捻起獸皮去浸了水給他蓋上。
人魚只看過來一眼,又繼續看著少年手中成型的弓箭。
貓崽們陸續犯困,白爭爭乾脆坐在石床邊,不一會兒膝上就堆滿了貓。
他摸著毛絨絨,對人魚道:「我們下次出門前,會跟你說一聲。」
燼點頭。
他接受得太過坦然,白爭爭都不好繼續說。
昨晚他們確實睡得熟,加上過來這邊就沒遇到過有威脅的野獸,所以就放鬆了警惕。
要不是人魚在,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亞獸人垂著腦袋,柔順的黑髮遮住半張臉頰,小巧高挺的鼻子跟白皙的下巴露出來。
他眉頭微皺,唇角繃直。
燼不知道他在糾結什麼。
貓獸人在他心中太過弱小,他這麼做也只是因為作為環洲的王,他天然地將貓獸人們放在弱者的位置思考。
要說真有什麼私心,最多是見習慣睡在肩膀上的小貓遇到危險,他有點不忍心罷了。
白爭爭不是個糾結性子,只是有些臊。
外面危險,他們還敢掉以輕心,讓個病獸人幫忙,屬實愧疚。
他正了正態度,趕緊問:「昨晚野獸什麼時候來的?是什麼野獸?」
燼自然知無不言。
兩人交流著,其餘幼崽也聽得清清楚楚。當知道是二十幾隻穴獸,他們毛毛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