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不情不願地拱了拱白爭爭的手,衝著他倆叫了一下。
它餓了。
白爭爭一動不動。
他抓牢了燼的手,目光盯著海面。
不知道被扔進海中的,又是哪個叔叔伯伯。
「嘎!嘎!嘎!」
大肥魚!大肥魚!它餓了!
大黑看他倆不理人,扯著嗓子衝著他們耳朵叫。
白爭爭被叫得煩,一巴掌拍在鳥頭上。
「自己抓不行!」
燼聽他暴躁語氣,動了動被亞獸人緊緊拽住的手。
他知道這是緩過來。
「嘎!嘎!嘎嘎!」
食人鷹輕易不叫,一叫就跟那破鑼似的爛嗓音,不是「嘶」就是「嘎」,難聽極了。
白爭爭手背橫過眼前,嗓音沙啞道:「咱回去吧。」
燼:「先吃頓飯再走。」
白爭爭點頭。
他起身在礁石上尋找食物,燼就往海中走。
食人鷹知道他抓魚去了,興奮地拍打翅膀。
不是它不勞而獲,坐等吃現成的,實在是人魚抓的魚好吃。
周遭有獸人,燼抓了幾條魚上岸,先餵了大黑。隨後讓大黑帶他們飛到了沒有獸人部落的地方,作為今晚落腳處。
燼抓的魚還剩兩條,白爭爭去小河溝邊颳了鱗片,又去了內臟,拿去落腳的樹洞邊。
燼搭了柴,剛生好火,看亞獸人從暗處走路火光中。
他接過魚肉,架在火上烤。
白爭爭坐在一旁,雙手抱著膝蓋,靜靜地注視著火上捲曲的魚肉。
燼托著亞獸人的臉抬起來,手指蹭了下他微腫的眼皮。
白爭爭抿唇露出個淺笑,眼裡帶著淡淡的愁緒,還有些鼻音:「我已經好了,就是憋久了,一下子觸景生情,難受。」
燼:「要不再四處走走,打聽打聽。」
白爭爭眼珠微動,看著燼:「回去會不會太晚,清他們會擔心。」
「不會。大黑很快。」
樹根下,縮得跟個草垛似的食人鷹聽到自己的名字,看過來一眼。
見兩個獸人又沒繼續叫自己,閉了閉眼睛,腦袋往翅膀下一藏,睡大覺去了。
白爭爭:「那就打聽下。」
趁著燼烤魚這會兒,白爭爭去樹林裡轉了轉。
這附近的林子他熟悉,哪裡有果樹,那棵果樹什麼時候結果子,哪棵樹上的果子最甜,他摸得一清二楚。
燼看著他離開,沒有跟上去。
亞獸人在火光照耀不到的林子裡走來走去,燼聽著他的動靜,學著白爭爭烤魚的法子放上些調味料,又翻面繼續烤。
沒多久,魚好了。
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打算去找白爭爭。
他尋著動靜走到一棵參天大樹下,仰頭往上看。
這是棵果樹,正是果熟時候,地上落了不知多少腐爛的果子。隱隱還能聽見飛蟲的聲音。
樹頂上,有個團起來的身影。
亞獸人坐在橫著的枝丫上,安靜凝望著天上的明月。
燼想了想,拿著魚肉爬了上去。
他坐在了亞獸人的身邊,面對著枝葉圈出來的一片天空。
「吃點。」
白爭爭看著眼前的魚肉,笑了笑,道:「你叫一聲我就下去了。」
「嗯。」
白爭爭將抱著的十幾個果子放在燼的腿上,然後取了魚肉,慢慢咬著吃。
「這附近沒有什麼大部落,我想了想,去灰草部落問問比較合適。」
「那明天去。」
白爭爭側頭看著燼,看了他一會兒,輕聲道:「你嘗嘗果子,這棵樹上的最甜。」
曾經果子一熟,幾天就會被部落的幼崽摘得乾乾淨淨。
現在這棵樹的位置應該沒被獸人發現,都熟透了也沒獸人來摘。
燼拿起嘗了一口,道:「好吃。」
果樹很大,不知在此處生長了多少年。
他們坐著的這條枝丫比水桶還粗,獸人在上面平躺著睡都成。
白爭爭坐在這兒,腦子裡全是部落里各個獸人的身影。
有哥哥站在樹下幫他盯梢,有阿爸察覺他們偷跑出來,擰著他的耳朵罵,哥哥站在面前幫他勸阿爸。
還有到了該下果子的時候,部落里的獸人們都出來,抬著籮筐,背著果子一筐一筐地往部落運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