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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魯家酒館收入幾何,可有財物被盜跡象?」桂枝兒用鑷子仔細地撥開頭髮。

「不過是小本買賣。」典獄搖搖頭。

這就奇了。

不尋仇、不竊財,總不能是隨機殺人吧?

處理後的屍體頭身已經拼合,桂枝兒盯緊咽喉處的傷痕,用鑷子小心觀察深淺。

菜刀切入的傷口較鈍,而這道劃痕銳利、細薄。

與此同時,欒霜柏也在另一具屍體的心臟處,發現了類似的刀痕。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這刀傷……」

抽絲剝縷來看,竟與遊牧民族慣用的彎刀造成的傷痕十分相似。

欒霜柏胸有成竹:「想來菜刀只是用以掩蓋,真正的致命傷在這裡。」

桂枝兒用手指輕輕撫摸下巴,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如果縣城裡真混進了外來者,那可就複雜了。

「小將軍,我們再去案發現場看看如何?」桂枝兒提議道。

欒霜柏點頭認可。

大雪初霽的下午,天空呈現出一種明淨的澄澈,朵朵白雲輕盈漂浮,若不看泥濘的地面,當真一派薄霧繚繞的美景。

魯家小酒館的格局,和旁處並無不同。

往往在日薄西山之後,結束整日勞作的客人花上幾個銅板,就能喝上一壺清酒。

倘肯多花些錢,還能再添兩道小菜。

因著店面離邊防北境第一軍的軍營並不遠,休沐的軍士也願意捧場,小店總能經營下去。

「這血腳印怎的遍地都是?」桂枝兒看著面前乾涸的深色血跡,有些頭疼。

陪同的巡捕頭子尷尬地搓了搓手。

「回小娘子,原是有個酒蒙子過來討酒喝,看到屍體嚇得大聲嚷嚷,周邊百姓也沒有保護現場的意識……」

「他是怎麼進酒館的?」

欒霜柏與桂枝兒敏銳地抓住了關鍵,齊聲發問。

兩刻鐘後,案發現場第一報案人被傳喚前來。

男子穿著棕色的麻布短打,褲腰部分用麻繩繫緊,踢著一雙草鞋,走路歪歪斜斜。

他的手裡還抓著一個小瓶,飄出劣質酒的香味。

今朝有酒今朝醉。

李三是魯家小酒館的常客了,春種秋收都在鄉下勞碌,唯有冬日農閒,每每在縣城裡打零工賺了幾個銅板,他就要來灌上一壺酒。

「那天中午,我酒癮實在是難捱,敲門又沒人應聲。可用手一推,這酒館的門是虛掩的,我就直接進去了。」

李三伸手,還原了他推門而入的動作。

男子面相老實,且已經被巡捕反覆問詢幾回了,並不似說假話。

「酒館的門窗都沒有被破壞的跡象,不排除是熟人作案。」

桂枝兒沉思片刻,突然想起駱縣令在向劉善淵匯報案情時曾提過一口荒井。

「能帶我們去發現兇手衣物的荒井看看嗎?」

在巡捕的帶領下,一行人穿過七扭八歪的荒草叢。

只見一個井口被『乾枯的藤蘿遮掩,還有薄薄的積雪,若不是地毯式搜尋,幾乎不會有人注意。

古井並不深,能一眼望到底。

「就是在這兒,發現了兩套沾血衣物。」巡捕頭子說道,「懷疑是兇手逃竄時為了防止被人發現,藏匿於此。」

做捕快的心細如髮,單憑衣物也能看出不少線索。

比如兇手應是兩名男子,身量不到七尺,一個魁梧,一個羸弱。

但難就難在,除此之外,又推理不出什麼了。

「這樣啊……那蹲守時,也沒有看到可疑人員嗎?」桂枝兒好奇地追問道。

此言一出,巡捕頭子有些呆愣。

「什麼蹲守?」他沒太聽明白,「回小娘子,這些物證俱已在衙門檔案室存放妥當了。」

不會吧。

桂枝兒苦笑著扶額,多好的守株待兔機會啊!

到底只是個偏遠小縣城,一年也發生不了幾起重大惡劣案件,做事不夠專業。

若是隱瞞消息,再派人埋伏在古井周邊,難保兇手不會偷偷回來處理自己留下的痕跡。

現下卻是八月十五種豆子,晚了三秋。

第22章 耳鬢廝磨不知新娘子漂亮嗎?……

千頭萬緒一根針。

紛繁交織的線索,只有經過逐一梳理,方可化繁為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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