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掀起自己的袖子,叫周氏看,卻見胳膊上滿是傷痕,像是掐的,又像是什麼東西抽的,青青紫紫,十分可怖。
周氏一下子抱住劉甜兒,謝芳草也滿心不是滋味,劉甜兒語氣也越發悲涼,那個如花似玉的劉甜兒仿佛已經死去,留下來的只是一個沒了生機的軀殼。
「周姐姐,不怕你看笑話,那老不死的和他兒子都不是個好東西。」
「老東西老打我,他去了後他二兒子又想占了我去,我是偷偷跟他媳婦透了話頭,才能家來的,若是不家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醜事。」
周氏和謝芳草萬沒想到竟還有這隱情,內心震動不已,又聽劉甜兒道,「我覺得活的好沒意思,我好像沒有了家,我爹我娘只想讓我嫁人,可嫁了人,又能怎麼樣呢?我一樣沒有家。」
周氏的淚也忽地掉下來,誰不是從來沒有家呢?娘家只會催你嫁人,在婆家又只會讓你生兒子。
娘家是弟弟的家,婆家是丈夫的家,劉甜兒說她沒有家,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謝芳草是個實用主義者,沒有家有錢也行的,「甜兒姐姐,你不想嫁人,那你想幹些什麼呢?」
劉甜兒一愣,自己想做什麼,做些帕子賣?
「我也不知幹些什麼,只要不讓我嫁人,幹什麼都行,或是跟周姐姐一樣,好歹賺些錢,自己留在手裡,也有底氣。」
周氏忙擦擦眼淚接話,「可以的,我繼續教你繡帕子,好歹能賺幾個錢。」
謝芳草想著繡帕子時間太長,並且費眼睛,便開口幫劉甜兒出主意,「甜兒姐姐,如果你真不想嫁,你得先搞定你爹娘,才能徹底放開手腳。」
「等你無後顧之憂了,便來我家,我跟我娘帶你一道賺錢。」
劉甜兒不知聽進去沒有,只點點頭,第二日卻聽說劉麻子媳婦給劉甜兒找了媒婆上門,讓媒婆幫忙介紹靠譜的人家。
周氏滿是擔心,不知劉甜兒如何了,卻也不好老摻和別人的家事,只耐心等著,不知劉甜兒會不會來找自己。
謝芳草也覺得壓抑,這鬼扯的「父母之命」,為何非出嫁不可呢?明知道劉甜兒不願意,還非逼迫她嫁了,這樣的父母,真的有一點為劉甜兒著想過嗎?
謝家卻也不太平起來,謝二叔自打有了手套的生意,便開始經常不著家,晚上有時很晚才家來。
陳二嬸哭鬧了幾次沒用,謝二叔只說在外頭打通關係,將手套賣出去,兩人為著這事開始經常吵架,謝老娘只會說讓陳二嬸大度些,男人忙些外頭的生意不是正常的,陳二嬸卻隱隱覺得不對。
這日謝二叔又是將近入睡才回來,陳二嬸聞著謝二叔身上的酒味,就有些生氣,開始質問謝二叔,「你怎地又回來這麼晚?你眼裡還有我這個人嗎?」
瞧著一旁拿著撥浪鼓玩的高興的謝龍,越發委屈,「你眼裡還有兒子嗎?兒子還不會說話,你也不說多陪陪。」
謝二叔正準備洗漱,一聽這話十分不耐煩,直接一腳將水盆踢倒,「男人出去忙外頭的事情不是正常的嗎?你咋天天這麼多事?你要是實在受不了,咱們就和離!」
陳二嬸萬沒想到謝二叔一出口就是和離,一下子大吼起來,「謝二頭,你說什麼?你要跟我和離?你是不是外頭有別的相好了?」
謝二叔頓了一瞬,仿若已經忍耐到了極點,「你能不能別這麼猜疑?是你天天事多,我剛家來,你就開始找事。」
陳二嬸更是氣的不行,一下子抱著謝龍大哭起來,「我猜疑?我找事?你見天兒的不在家,可曾想過我們娘倆?」
謝龍有些被陳二嬸嚇到,竟開口說了話,「娘,別哭,娘,別哭。」
陳二嬸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又一下反應過來,謝龍會說話了!一下子又哭又笑,抱著謝龍不鬆開。
哭聲驚動了謝老爹謝老娘,謝老娘在外頭聽到謝龍會說話了,忙進了屋抱著謝龍親了又親,謝二叔也不再說和離的話,一家子都高興的不行。
謝老爹還準備定個好日子,給謝龍和謝芳草一起上族譜,原是過了周歲便可以上了,但謝龍一直不會說話,怕養不住,便一直拖到了現在。
這下,再沒了後顧之憂,可以昭告祖先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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