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根本想不通,衛勉想得頭都要禿了,如今衛敏一死,直接死無對證,這個罪名是非要衛家扛了,萬一雍璐山反手就來個滅族,他們又能逃到哪裡去?
如此一想,衛勉忍不住有些萬念俱灰,要不就這麼著吧,反正已經是死路一條了。
哎,他對不起衛家先祖啊,不僅沒有守好衛家仙廟,甚至將家族帶到了溝渠之中。
正是這時,他收到了來自衛家仙廟守廟人的傳訊符,他一看內容,當即披上外衣就往外跑,元嬰真君的腳程非常快,沒一會兒就感到了衛家仙廟。
「那個,您不會是來砸廟的吧?」衛勉滿面悲苦,「夜襲之事,是衛敏的錯,但是千錯萬錯,還請您不要……」
聞敘莞爾:「我看著,是如此蠻不講理之人嗎?」
「那就好那就好,那您是……來興師問罪的?」衛勉看了看周圍,沒見著那個雍璐山的黑臉元嬰真君。
聞敘又搖頭:「也不是,我只是心中有些疑惑,特來請衛家主解惑的。」
「不不不不不敢當,不敢當,若不您來寒舍坐會兒?此處人多眼雜……」哦,他好像說錯話了,他家前腳剛搞了夜襲,後腳他就來請人過府,很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啊,然而他剛要改口,卻聽得這位清俊霽月的雍璐山天才滿口答應了。
啊?答應了?不怕他殺人滅口嗎?
「衛家主說笑了,衛敏是衛敏,您是您,衛家這麼多人,我們雍璐山又不是土匪,非要以血還血的。」聞敘含笑道,「衛家主聽聲音便知是豪邁爽直之人,做不出那等荒唐之事。」
春望水饒有興致地看著,心裡忍不住為聞道友小小鼓掌一番,這不過兩三句話,看看這位家主感激涕零的眼睛,聞道友不愧是這世上最會洞察人心的瞎子呢。
「您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衛家就在隔條街的街尾,我帶您二人過去。」衛勉這才注意到聞敘身後還站了個容貌出眾的青年,修為也是築基,他便下意識將人認作雍璐山弟子了,至於春望水,對此也不解釋,只跟上去看熱鬧了。
哎呀,好急啊,他都穿甦醒海的法袍了,都提醒到這份上了,如果幕後之人還沒察覺到,那跟他甦醒海可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哦。
如此一想,他就更加心安理得地看熱鬧了。
衛府果然很近,沒過一會兒兩人就成為了衛家的座上賓,如果不是生怕唐突了人,衛家其他的人恐怕都跑出來求情了,衛勉心想,好在我及時喝止了他們。
聞敘抬頭,心想這位衛家主果然如趙長老所言是個性情耿直之輩:「實不相瞞,我來是想與您打聽一個人。」
「啊?什麼人?」不是傳聞,這位雍璐山的小師叔祖來自凡人境,怎麼找人找到白固城來了?
聞敘自儲物戒里取出一塊影留石放在桌上,打從五宗大會回來,他就發現影留石雖價賤,卻實在是一樣非常好用之物,出門在外多留一個心眼,總歸是沒錯的,當日春舟在街頭救人,他生怕春舟的好心被辜負,所以特意用了影留石,現下看來,倒真是明智之舉:「此人,不知道衛家主是否認得?」
衛勉心想,這什麼人能叫對方親自上門來問,想必來頭不小,他一定得好好認認,然後拿起影留石後,他就發現……
「這人長得頗有幾分……」
衛勉太驚愕了,因為:「你們等等,我去取一個東西過來!」
說完就往內室跑,等他回來之時,手裡拿了一副丹青,上面之人一身雲錦法袍,手中執劍、目露莊嚴,顯然這是一位修行有道的修士,最重要的是,這人跟影留石上面的無眼之人幾乎是一模一樣,說親兄弟,親兄弟都沒有這麼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