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敘:「……衛家主,我目不能視。」
衛勉頓時一副衛家要完的表情,他怎麼就忘了這茬呢!
「哈哈哈哈,你別怕,他又不吃人!」春望水伸手敷衍安慰了一句,這才湊近看了看畫像上的人,「我來轉述哈,小師叔祖,這畫上之人跟影留石里的無眼之人幾乎一般無二,哦對了衛家主,此人是……」
聞敘:……這聲小師叔祖,也虧得這人叫得出口。
衛勉訥訥:「這是我衛家先祖衛慕蘭。」
事實上,衛慕蘭這個名字,是衛家先祖逃命離開衛家村後才改的,尋常村民取名一向隨意,衛慕蘭在家中行三,小孩子也沒什么正經名字就一直被叫衛三,但後來他見識廣了,就給自己取了衛慕蘭這個名字。
「什麼?」聞敘假作驚訝,「難怪,他口稱自己姓衛,卻原來當真是你們衛家血脈,如此一看,你們衛家衛敏派金丹修士追殺他,難不成……」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衛勉顯然已經想入非非了。
「這……居然就是衛敏派人追殺的那個無眼之人?怎麼可能呢?我衛家血脈一生下來,不拘靈根天賦全部都上族譜的,此人並未入修行,看年齡不過二十出頭,難道是衛敏遺留在外的血脈?」
可這樣也不對啊,衛家子嗣不豐,衛敏又沒夫人,既是血脈抱回來就是了,衛家又沒那麼多講究,竟還要派人追殺?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我會查清楚的,他既是在城中,我便是掘地三尺也會找到他,好叫真相水落石出。」
聞敘該辦的事情已經辦成,便也不多在衛家久待,雖然衛家主十分熱情好客,但他對留下來吃飯實在沒什麼興趣。
「你還要跟到什麼時候?不去開你的食肆了?」
春望水擺了擺手:「食肆就在那裡,難道還會長腿跑了不成,再者方才去衛家並未解惑,反倒更奇怪了,不是嗎?」
「你不是自詡聰慧,難道還不能解惑嗎?」聞敘乾脆反問。
「我雖然聰慧,卻將聰慧用到了正途之上,這等陰詭謀劃,我卻是完全看不透的。」春望水自吹自擂完,見聞敘不理人,乾脆湊過去,「不會吧不會吧,你們遇上那個,不會是衛家先祖本人吧?」
說實話,聞敘心裡亦有這樣的猜測,畢竟有時候越不可能、越離譜的猜想反而是最接近現實的,當時他在得知衛慕蘭與無眼之人幾乎一樣的長相後,立刻就想到了林玄醫說過的那番話。
所有神魂受損的人,經歷輪迴很有可能會變成心智不全之人。
當時他們所有人都下意識覺得那些人是這一世才神魂受損的,但在知道衛慕蘭的長相後,聞敘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再聯想衛姓無眼之人當時那句『我也快成為徹底的瘋子了』,或許正是印證了他現下的猜測,據他所知,衛家先祖故去時乃元嬰修士,連元嬰修士的神魂都快幾近失守,足見……這些人經歷過何等恐怖的對待。
而且很微妙啊,加上疑似衛家先祖的人,無眼之人一共七人,恰好對應了白固城七大世家,聞敘原本只是有些好奇,但現在他倒是真想看看白固城下埋的是何等白骨了。
春望水最終還是死乞白賴留在了雍璐山別院,美其名曰陪伴友人養傷,至於真實目的,估計只有他自己知曉了,他倒是也去看過一眼那六個瘋癲之人,回來他只跟聞敘說了一句話:「這些人身上的留香,很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