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刀劍擊砍銅鎖的鏗鏘之聲。
中門劇烈晃動,下一刻被大力推開,冷風攜裹著冰雨撲面,又被站到她面前的薛慎擋去了大半。俞知光抬眼,薛慎面容一半遮在了帽檐的陰影里,他身後還站著一人。
「可有傷著?」
「我無事,普佛寺被兵犯劫持,他們乘車馬逃走了。
你可看見往何處去?鄭老夫人和好幾個孩子被綁走了。」
俞知光抓著他被雨淋濕的蓑衣,來不及問他為何出現在此處。姚冰夏眼裡噙淚,死死盯著薛慎,等他的回答。
「我來時與馬車打了個照面,察覺古怪,已著衛鑲去跟,先來看你……還有寺中各人。」
薛慎檢查了一圈香殿內,除卻死去的迎客僧,無人受重傷,他又再看她一眼,「陳鏡善後,我這就去追。」
俞知光此時才看清,薛慎身後那人就是陳鏡,他正在後怕得哭起來的柳四娘跟前細細安慰。
眾人雖得了自由,心頭仍然惴惴,聽見陳鏡沉穩道:「寺外風大雨大,各位夫人在此稍後,我尋京兆府官差來立案,再通知各家前來接人。」
「我與中郎將同去,免得叫阿兄一聽就擔心。」
俞知光撿起角落一把油紙傘,追上陳鏡,香殿外風雨瓢潑,她要更大聲講話,才能叫陳鏡聽清楚:「你們何時回來皇都?戴州鎮壓可順利?」
陳鏡招來不遠處守候的將軍府馬車,將她送上去,「晌午時候到的,戴州兵禍已消。入朝稟告聖上後,我來接柳娘回家,薛將軍看風雨將至,與我一道前來。」
兩人在路上短促說了說戴州的情況,趕到京兆府外。
全城搜捕快半月的兵犯,竟然盤踞劫持了普佛寺,又擄走官眷作要挾,闖了城門。此事報到京兆府,一陣譁然色變,府衙傾盡大半人手,忙得人仰馬翻。
日暮時分,雲消雨歇,幾輛官眷馬車停在安化門下。
都是孩子被劫走的人家,還有俞知光,她也想在這里等等薛慎。元寶送來府裡帶出的乾淨衣裳和飯食:「小姐還是先墊墊肚子吧,這麼乾等著也不是辦法。」
俞知光先乘出小碗粥,再提起食盒下車,分給護衛。
一眼看到姚冰夏手裡捏著一枚剛玉髮飾,站在右威衛將軍府的馬車旁。司馬將軍聽聞此事,已派人去追捕,但暴雨沖淡了泥路的車轍痕跡,追擊至三岔口就失去蹤跡。
等再兵分三路,就趕不上衛鑲一行人的速度。
俞知光掏出一枚桃酥,用手帕包好:「姚夫人要不要吃點東西?府里自己做的,乾淨。」
姚冰夏沒胃口,望到她細細手腕被勒出的紅痕,是兩人綁在一起時拖拽弄的。她接過餅,乾巴巴咬了幾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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