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身上長裙絨襖,腰間香囊珠綴,都是在姜府時的尋常打扮,管事以及兄長能夠認出來,並不奇怪。
「我是何人,小公爺還是不知為妙。」
姜殊意偏了偏傘,又抽出繡花手帕,替晏如三兩下拭去了額頭的冷汗,將擋住他眼帘的亂發撥開。
若撐傘還算勉強,整理鬢髮已是逾矩。
姜家大郎君疾步趕來,厲聲呵斥:「你放肆!要是叫父親知道了……」他氣急了,說漏嘴了才想起顧忌,只好向汲奇正求助,「大人還不將這擾亂行刑的女子屏退。」
溫裕眼睛一眯,心裡有了猜測,手中摺扇一伸,去撩姜殊意的面紗,被她一把打下。
「我說過,小公爺還是不知為妙。」
「若我非要知道呢?」
「那就遂了你的願。」
姜殊意手腕一抬,坦然地揭開了帷帽,一雙鳳目襯著柳眉瓊鼻,朱唇一點若桃花,與姜府送到國公府的畫像一模一樣,也與溫裕幾月之前在宮宴的驚鴻一瞥無二。
溫裕臉色沉下來,冷笑幾聲。
「好,好啊,姜府真真是教養出了一位好女兒,還未出閣,就與三教九流有了首尾,還想高攀我家門楣。」
他拂袖而去,打定主意一回到就同父母親說退婚。
姜家大郎君急急忙忙追在後頭解釋:「小公爺留步,小公爺……」又回頭命令管事:「還不快把她帶走!」
鞭響在他們說話時也未停,衙役已數到了一百。
晏如臉色蒼白,手攥緊了俯身趴著的長條板凳一角,微微發顫,仍舊努力抬頭去看姜殊意,「你何必來。」
姜殊意蹲下,對上他眼眸看,瞧著人的神志還清醒,知道這頓鞭子要不了性命,口氣便淡了幾分,「你別多想,我給你撐傘,是敬你有俠盜之氣,有膽量自首,但你假扮女子騙我這件事,我、還、沒、氣、完。」
她肅容正色,一字一頓。
晏如聽了一愣,想起身看得更真切些,又牽扯傷口。
姜府管事早在一側催促:「三小姐,別讓小的為難……此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慌什麼,這便走了。」姜殊意起身,拍拍裙裾,對上晏如欲言又止的神情,把傘往他手里一塞,也不管他還有沒有力氣握住,「你留著命,好好想怎麼叫我氣消。」
飛天大盜事件霸占了皇都茶餘飯後的談資好一陣。
就這麼以一百鞭笞落下帷幕,受刑後神秘失蹤了。
實則,晏如被薛慎接回了南營軍中休養。
他養傷也沒很專心,十個指頭最是忙碌,今日給薛慎一個比翼雙飛結,明日再編個五福彩花絡——讓薛慎轉給俞知光,俞知光再去給姜殊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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