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踩在石雕欄上拉筋,沒應他,聽見陳鏡又語氣老練地安慰:「放心,沒幾日就氣消了。」
薛慎看向了這位同僚,想起他成婚已有好幾年,連娃娃都抱了兩個:「幾日是幾日?」
俞知光氣消了大半,可對他話還是很少。
「這個分情況,你是在尊夫人快發現藏私房錢的時候坦白的,還是她沒發現時坦白的?」
「算是……快發現。」
「將軍坦白時機不對,照我說,就要趁夫人最感動的時候坦白過失,往往很容易被原諒。」
「要是她本就在為別的事生氣?」
陳鏡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他:「將軍此舉,與火上澆油何異?」
行,怪他操之過急。
薛慎換了一條腿拉筋,祭壇西側的入口,飛快跑來一個身背官驛旗幟的郵役小吏,將今日朝堂的邸抄交到他手上。陛下來祭拜,這兩日都有邸抄。
薛慎接了就往天子所在的屋舍送去。
屋門緊閉,盧若音還在,他等在門前,不經意瞥見邸抄第一頁頭一行就是他岳父的名字。
幾個關鍵字眼串成了不太妙的字句。
一刻鐘後,盧若音離去。
薛慎將邸抄送入,快步回到了俞知光所在的廂房,小娘子解了外衫披著,在胡床上縮成一團小小的芍藥紅,像是坐久了打瞌睡想眯一會兒。
薛慎單膝蹲到她身前,拍了拍:「俞知光,醒醒,有個事情,你要知道。」
第36章
「俞知光, 醒醒,有個事情,你要知道。」
薛慎沉沉的嗓音在喚她。
胡床本就窄小, 俞知光睡得不熟, 一下子醒來望見他面容嚴肅, 平日裡薛慎就冷著一張臉, 此刻又有不同,似乎是想告訴她什麼壞消息。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來:「是何事?」
薛慎道:「邸抄傳來,之前派去曹州探查的巡鹽御史和兩個欽差死了, 你父親接任,從御史台派往曹州督辦鹽稅, 即刻啟程。」
俞之光聽到欽差死了幾個字,心頭一顫,等再聽到即刻啟程,更是不解:「怎這般急?連一日都不能緩, 我爹他, 他已經出發去曹州了嗎?」
薛慎看著她, 心中有猜測, 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