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王氏:「說的啥話?我跟你爹又不是沒兒子,真跑你這來住,你兄弟的脊梁骨還要不要了?」
「隨便您。」許荷花懶得再勸,老兩口寧願跟兒子擠泥草屋,也不願來她這邊,簡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見閨女冷了表情,許王氏也收了笑 ,整個人像是泡在了苦水裡,吶吶說明來意:「三妮,娘知道你心眼好,養孩子娘不反對,可有了這娃,你真找不到好人家了。」
正從水缸舀水淘米的許荷花頭也不抬:「桃花我肯定要養的,早上敬軍叔已經把斷親書要回來了。」
一旁打下手的許晚春好奇插話:「斷親書?」
見閨女感興趣,許荷花在圍裙上擦了兩下手,確定沒有水漬,才小心從褂子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來,末了不放心叮囑:「別撕壞了……娘不認字,回頭請曹大夫念給你聽聽。」
輕飄飄的宣紙拿到手上,許晚春才明白養母為什麼要叮囑一句,實在是紙張太薄了。
而且上面的文字居然是毛筆寫的,還是豎排。
短短几行,斷親之意卻寫的明明白白,再看向最下面的紅色手印,許晚春心下大定。
這玩意兒其實沒什麼法律效應,但在如今的農村,還是有約束力的。
等過兩年人口普查,再正式登記到養母的戶口簿里,就徹底妥帖了……
「這丫頭叫桃花?」許王氏對斷親書不感興趣,反正也看不懂。
許荷花又仔細收起斷親書,才回:「小名桃花,大名叫許晚春,曹大夫給起的。」
窮講究,許王氏咂摸兩下,總覺得桃花更好聽:「娘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咧,你爹的意思,把桃花給你大哥養,一個丫頭也吃不了多少糧食,等再過幾年,正好給鐵柱當媳婦……」鐵柱雖然不是長孫,但長得結實,一看就是干農活的好手,配桃花也不算虧待她。
許晚春震驚了……這不就是童養媳?
「不可能!」不等娘說完,許荷花就冷著臉打斷了,她大嫂那人心眼針尖大,還極度重男輕女。
桃花真送給她做兒媳,不就等於出了狼窩,又進了豺狼洞?
她永遠也忘不了,李山海堅持要離婚的時候,她那好大嫂第一句話就是,離了婚的姑子名聲不好聽,不允許回娘家住。
哪怕許荷花沒打算回娘家,也被這話傷到了。
所以,桃花絕不可能給嫂子養!
見老娘還打算再勸,許荷花乾脆攆人:「娘,您別說了,桃花我不可能送走的,她就是我親閨女,您跟爹少瞎出主意,這事不許再提!」
說著,從櫥櫃裡哐哐撿了幾個白饅頭,用乾淨的布一包:「……不是要給爹做飯嗎?您快回去吧。」
許王氏接過饅頭放進籃子裡,一步三回頭:「你這脾氣喲,不提就不提,對了,你爹還說了,你那兩畝地別急,後天他帶著你兄弟過來幫忙,一天就能給你收拾出來。」
許荷花依舊拒絕:「用不著,攏共這麼點地,我有驢,兩天就能犁出來,您跟爹記得明天過來吃暖屋飯就成。」
「你這妮兒咋這麼倔,那是你親兄弟,還不能使喚了?咋?你還要跟我們斷親吶?」
「沒說不能使喚,我就是覺得自己能幹的完,行了,日頭不早了,我爹該餓了。」
「那行,我回去了。」老頭子最重要,許王氏果然不再磨蹭。
「……」
送走瞎操心的老母親,許荷花摸了摸跟在身旁的小丫頭,安撫:「別聽你姥跟姥爺的,娘說了養你就不會變。」
許晚春倒不怕這個,她能看出來,養母挺喜歡她,收養也是真心,她反而擔心養母被老太太的態度傷到,便主動聊起別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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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中飯。
許荷花沒急著休息,而是將隔壁送的衣服全拿了出來。
昨個兒天黑的早,沒來得及整理,今個兒她從中挑出閨女現在比較合身的,其餘全收了起來:「你蘇嬸子一家體面人,這些衣服不僅好看還簇新,估計都沒過過幾回水,面料也講究,全是細棉咧!」
許晚春早上穿的時候也挺驚訝,尤其裡頭還有背帶褲!
就……挺時髦!
「你是女娃,回頭娘再給你扯塊花布做裙子。」許家孩子多,條件差,許荷花排行老三,小時候沒穿過一件新衣服,裙子就更別想了,如今她有了閨女,該有的小裙子不能少。
許晚春也喜歡裙子,但她窮:「不用了,褲子就挺好。」
許荷花閒不住,拾掇好衣服後,又坐到織布架前忙活了起來,瞧出閨女是心疼錢,她好笑:「你這麼丁點兒大,一尺多點布就夠一件小裙子了,不值幾個錢。」
許晚春對做衣服沒有概念,但自己這小身板,好像確實廢不了什麼料子,便沒再拒絕,轉而建議:「您要不要休息一會兒?下午不是還要去地里幹活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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