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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晚春眨了眨眼,不答反問:「您看到我采的藥了?」

確實是個聰明的丫頭,曹秀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幾分:「你娘拿給我看的,說你忙了一整天,只找到那麼點,但是一點也不失望……真不失望嗎?」

小丫頭去採藥之前,曹秀就知道她要吃苦頭,也會大失所望,最有可能的是……空手而歸。

藥農哪是那麼容易當的?

她不僅沒經驗,認識的藥材還少,當下時節可以採摘的更是寥寥無幾。

他以為小傢伙會失望,會鬧脾氣,卻不想人家不僅不鬧騰,還意外的穩重。

學醫本就是漫長的,內里是個大人的許晚春格外平和:「是挺苦的,不過不失望,反正我也不著急,慢慢來唄,總會越學越精的。」

沒想到她小人家家的,居然能說出這般話,確實對得起她養母在他夫妻二人面前的百般誇讚,曹秀收回手,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底子還是虧空得厲害,再吃兩劑藥吧……」

想到中藥的苦,快成小藥罐的許晚春立時苦了臉,有氣無力道:「好~」

曹秀被逗笑了,也想要近距離觀察這孩子,便提議:「過幾天我會去山上採藥,你跟著一起吧。」

這是要教她採藥嗎?!許晚春整個人都亮了:「好!」

第8章

「你想收桃花兒當學徒?」蘇楠與丈夫是青梅竹馬,相伴將近四十年,知道他要帶著小姑娘採藥,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曹秀沒急著回答,牽了妻子坐到身旁,又為她添了杯茶水,才解釋:「眼下瞧著,那孩子心性挺難得,桃花娘又幾次登門夸孩子,想來也有這個心思。」

這話蘇楠沒反對,夫妻倆都是聰明人,再加上許荷花從來也沒有刻意藏掖,她抿了口茶水,問:「決定什麼時候正式敬茶?」

「哪有那麼快?」曹秀攬上妻子的肩膀,好笑:「再觀察觀察吧,學醫是為了救人,品行比聰明更重要。」

蘇楠又好奇:「若孩子能吃苦、品性佳,還有靈氣,你是真打算收?」丈夫的性子過於端方,做事更是一板一眼,甚至有些刻板、清高,這麼些年,除了自家兒子,還真沒見他有看得上眼的孩子。

「若真這樣,倒是我的幸運,畢竟佳徒難尋吶。」感嘆完,曹秀又攤開手,垂目看著救了無數人的修長手掌,嘆說:「 本以為景梁會繼承我的衣缽,哪成想那小子半道學西醫去了,我這一身醫術總不能真帶到土裡去吧。」

想到兒子來信中的內容,蘇楠好笑的拍了丈夫一記:「兒子也說了,並不會因為學習西醫,就荒廢了咱們老祖宗的瑰寶,你垂頭喪氣個什麼勁兒。」

「那能一樣嗎?人的精力總歸是有限的,專精一門才是正道。」關於這點,年近四十還在學習的曹大夫,格外較真。

蘇楠可不慣著,她輕飄飄的斜睨了丈夫一眼,溫溫柔柔道:「大徒弟廢了就重新培養小徒弟,何至於唉聲嘆氣?」

妻管嚴曹大夫被妻子瞧得心虛,卻依舊堅持:「哪來的小徒弟?還得仔細觀察呢……對了,回頭你跟桃花說一聲,她采的藥跟咱們的一起賣給藥館吧。」店大欺客,自己賣,怕是要少得三分之一大洋。

蘇楠……嘴硬的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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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兒八經西醫許晚春,完全不知道隔壁關於她的議論與期許。

她捏著鼻子喝完中藥,便開始拾掇起藥材。

許荷花不放心閨女身體,索性放下手裡的活計,過來幫忙。

白頭翁並不難處理,挑揀完雜物,再用水沖洗就好。

講究的是沖洗過程,最好不要超過三秒鐘,否則容易沖淡藥性。

許晚春坐在小凳子上忙活 ,可謂四平八穩,一點也不著急。

見她小小人兒這般穩妥,只負責提水的許荷花再次感慨土地公顯靈,讓她得了這般乖的孩子:「回頭你跟曹大夫去採藥,娘也跟著。」

知道養母是不放心自己,許晚春無奈:「娘,我自己能行,再說蘇嬸子不去的話,您跟著也不合適啊。」

寡婦門前是非多,尤其還是個漂亮年輕的寡婦,哪怕許家屯比大多村屯風氣好,總也少不了幾個渣滓。

許晚春已經發現了好幾次,模樣陌生的男人經過院門時,伸著腦袋往院裡瞧。

更有些婦人將養母當成假想敵,潑些莫須有的髒水。

若不是隔壁住著地位特殊的曹大夫,母女倆不一定有這麼清淨的日子。

思及此,再想到姥姥跟蘭草嬸子每次過來,氣憤填膺地轉述流言蜚語,許晚春突然來了句:「娘,咱們養只狗吧,凶一點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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