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荷花最是懂人情世故,當然明白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孩子吃穿稍微好點,就是露富,早晚會有人如螞蟥般吸附上來,她嘆了口氣:「這日子,過的偷偷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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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
許晚春連家門都沒進,便被師父拎去了隔壁。
曹家院子柵欄上,放著厚厚一卷報紙。
曹秀已經見怪不怪,但凡家裡沒人,送報人都這麼幹。
推開院門,他先將報紙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才撩開袍角,坐到石凳上,又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坐這,打開書本看看,能看得懂嗎?」
許晚春抬起小短腿爬上凳子,先翻開語文書,仔細看了幾頁,才點頭:「能看懂。」
小徒弟不是個無的放矢的,曹秀又屈指敲了敲桌子:「再看看算術。」
算術肯定更容易了,博士生裝小娃娃真的太難了……許晚春心裡再是吐槽,面上依舊老老實實翻書:「也看得懂。」
曹秀很是滿意:「這樣,你先自學兩小時,學完後,讓你師娘給你出題,要是全做出來,師父就去跟你們老師談。」
許晚春眼神亮晶晶:「談在家自學嗎?」
「想得美。」曹秀給了小徒弟一個腦瓜崩,見她作怪的抱住腦袋,才笑道:「一個星期起碼得去兩天,你還小,上學還是很有必要的,說不定就交到好朋友了。」
說來,他這小徒弟真的太有自制力了。
屯裡像她這麼大的娃娃,除了幫家裡做點活計,基本都在外面瘋玩。
打陀螺、跳房子、踢毽子、捉迷藏、滾鐵環……那麼多,那麼多好玩的遊戲。
自家這個卻一個感興趣的都沒有,像個小大人一樣,整天不是背藥典,就是炮製藥材。
所以,哪怕知道以她現在的水平,根本不用去一年級,曹秀還是希望她去學校鬆快鬆快,他真怕小丫頭學傻了……
許晚春完全不知師父地腦補,聽話的拿出語文書開始背誦起來。
至於師父說的每周去兩天這點,她心裡是不認同的。
關於學習,她有自己的規劃。
歷史中,66年大學停課,圖穩妥,她決定最遲65年讀完大學。
這其中,初小四年,高小兩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再加上醫學系五至六年。
若按部就班讀十八年,時間是不夠的。
跳級必不可少。
只是現在的她不合適,也不方便說這些,只能在往後的學習中,拿優異的成績談條件……
「一時不在家,桃子又被誰家孩子摘了,就剩這麼幾……」許荷花抱怨著推開曹家院門,見閨女趴在石桌上看書,曹大夫也在一旁翻著報紙,立馬閉了嘴。
一旁喝茶的蘇楠笑著招呼人過去坐:「沒事,你說你的,不耽誤她們。」
許荷花卻沒急著坐,她先將洗好的桃子塞了兩個給閨女,才端著剩下的坐到蘇楠旁邊,喜滋滋盯著閨女刻苦,心裡則琢磨著要去給土地公再奉上些貢品……她家閨女就是全天下最乖的。
許晚春不知養母心中的彩虹泡泡,她眼不離書,拿起一個桃子就咬:「……唔。」
「咬到舌頭了?」曹秀抬眼看過來。
「不是。」許晚春聲音有些含混:「牙掉了。」說話間,她已經掏出衛生紙,將牙齒吐到上面。
這時,許荷花也走了過來,確定閨女沒怎麼留血,才拿過牙齒,笑道:「你繼續學習,娘回去了。」
許晚春跳下石凳:「我回家漱下口。」
漱完口,又看著母親將她的牙齒丟到屋頂後,許晚春才折回曹家。
卻不想,才進院門,就見師父將報紙大力的摔在桌上。
「怎麼了這是?」蘇楠皺眉。
曹秀深吸幾口氣,將心底的火氣勉強壓下,才啞聲道:「又打仗了。」
這下蘇楠也坐不住了,她起身快走過來:「跟哪裡打?」
許晚春垂眸……她知道是哪裡,按照歷史,那場持續三年的戰役,應該已經摩擦了好幾個月。
許家屯偏僻,消息明顯滯後了。
曹秀沒什麼說話的心情,直接將報紙遞給妻子。
待對方低頭閱讀時,才將濃濃的擔憂表現出來……大哥跟景梁應該會主動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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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滬市,第二軍醫大,男生宿舍。
李想看著正在收拾行李的好友,面上滿是不贊同:「景梁,你是獨生子女,輪不到你上前線,而且,我們是學員,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派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