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妹子,在家呢?」陳梅花略興奮的聲音打斷了屋內兩人的交談。
蘇楠衝著荷花搖了搖頭,示意不用將雞藏起來,便快步迎了出去:「梅花姐,快進來吧,門都沒關。」
陳梅花:「那不行,掃盲課上可是說了,進到旁人家得敲門,得到主人家允許才能進。」
對,這個做法很好,內心很有界限感的蘇楠笑著將人迎進屋後,又要去泡茶。
陳梅花趕忙攔:「不用,不用,我喝不慣那個什麼茶的,糖水也不要,浪費!我就憋得難受,跟你說完就走。」話音剛落下,也不管屋裡兩人什麼反應,繼續吐槽起來:「譚政委這次太狠了,他居然連坐啊。」
蘇楠坐到她旁邊,配合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許荷花也洗了手,好奇走過來。
多了個聽眾,陳梅花的分享欲更盛了,頓時滔滔不絕起來:「是三連長胡有為……」
卻原來,三連長早年在家裡有個童養媳,還生了兩個娃。
後來情況跟李山海差不多,自覺自己厲害了,就在外頭又娶了一個。
畢竟,老家的童養媳沒領證,一句童養媳是封建殘餘,便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那童養媳又是個老實的,聽了公婆的勸,離婚不離家,老黃牛似的,在鄉下伺候老小。
說到這裡,陳梅花沒忍住撇嘴:「這種事情,前幾年真不少……要我說啊,他們才是壞分子,男的女的都不是好東西。」
這話蘇楠贊同,她應和兩聲追問:「那後來呢?」
陳梅花一秒變了臉色,從義憤填膺到幸災樂禍:「那童養媳雖然老實,但老實人發瘋也要命啊,聽說家裡老婆母,要將才15歲的閨女嫁給二婚鰥夫換高價彩禮,童養媳請村長給胡有為寫信,想著好歹是孩子爹,總不會幹看著,哪成想,胡有為根本不管前頭孩子的死活,滿心惦記跟後老婆生的這個……」
說到這裡,陳梅花又有些唏噓:「聽說胡有為老家那大姑娘是個烈性的,死活不願意,最後被逼得投河了,當娘的能不瘋嗎?」
本來只是湊個熱鬧,沒想到出了人命,蘇楠跟許荷花齊齊倒抽了口涼氣。
尤其許荷花,她跟胡家童養媳之前的經歷很像,急道:「那孩子呢……沒了?」
陳梅花趕忙安撫:「聽說救活了,不過人還在醫院,胡有為那童養媳過來鬧大,就是為了斷一筆錢,帶著兩個孩子離開。」
「早該這麼做了。」蘇楠一直擰著的眉頭總算鬆了下來。
陳梅花連連點頭:「可不是?要我說那童養媳也是傻,白給胡家當了這麼些年老黃牛,還不給錢……不對,說遠了,我想說的是,政委這次不罰抄軍規了。」
「罰什麼?」蘇楠莫名生出不好的預感。
「所有軍嫂,連續兩個月,每天晚上掃盲兩個小時。」
蘇楠大鬆了口氣:「我識字,不用去。」
陳梅花苦著臉強調:「我說的是連坐!你不用認字,肯定就是當掃盲老師啊!」
蘇楠呼吸一滯,整個人都不好了……
許荷花心眼兒軟和,尤其對方與自己有著相同經歷,卻過得這麼苦,當下追問:「那……那個童養媳叫什麼名字?」
陳梅花愣了下:「名字?我還真不知道,不過聽說不到十歲就被賣到胡家了,應該也姓胡吧?」
喊童養媳屬實有點埋汰人,許荷花索性改口:「那我就叫她胡家妹子吧,聽著年紀應該比我小几歲,梅花姐,她人呢?」
陳梅花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如今是新社會了,對方又是個可憐人,自己確實不該一口一個「童養媳」地喊,當即有些赧然道:「胡家妹子被政委安排去團長家暫住了,讓團長家唐嫂子照看著呢。」
蘇楠了解荷花,當即表態:「要不,我們去瞧瞧胡家妹子,偷偷給人送點吃食,或者捐點錢?」
這個可以有,陳梅花雖然嘴碎,但熱心腸,再加上男人是衛生所主任,領的高級工資,捐點錢並不心疼,當即起身:「咱們現在就去?」
許荷花摸了摸口袋,確定裡頭有錢,便立即響應:「我也去。」
蘇楠則從抽屜里拿出一份報紙,才追了出來。
許荷花不解:「拿這個幹啥?」
蘇楠:「讀給胡家妹子聽,她能跑來鬧騰,就證明不傻,之前可能被困在方寸之地,沒什麼見識,不知道離婚的女人其實有很多路能走,就比如你!」
許荷花恍然:「你說得對,早知道我就穿工作服了,那報紙上可沒寫到我成工人。」
「噗……」蘇楠被逗笑了,很快甩了甩報紙解釋:「這個就足夠了。」怕是全國也沒幾個離婚女人,能被文人用盡讚美之詞,高調登在省報上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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