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春還能清晰記得,八年前,對母親的第一印象。
當時她扎著緊貼頭皮的髮髻,穿著灰撲撲的斜襟長褂子……老氣、沉暮。
而現在,明明過去了8年,她整個人反而更年輕明媚了。
「……後來想想,還是沒發揮好,娘當時應該再給他兩個大嘴巴子。」最後,許荷花女士不無遺憾的總結。
許晚春出主意:「沒人瞧見的時候,套麻袋可以,別給人抓到把柄。」
許荷花又是一陣笑,她只要跟閨女在一起,就特別容易開心。
探親時間有限,見母親眉眼全是快活,許晚春才提起正事:「譚政委那邊我不反對,只要對方人品真好,您就試試。」
許荷花:「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如果您不是堅定不再婚,那就試試唄。」許晚春真沒覺得是多嚴重的事情,母親又不是那種拎不清的。
當然,若兩人真的有發展,她定然還會仔細了解男方的。
許荷花看了手錶:「娘自己再想想,時間差不多了,你啥時候能回家?這次義診沒發生什麼事吧?」
「沒有,義診很順利。」時間不夠了,許晚春便沒有細說其中經過:「最近肯定回不了家,對了,您幫我把信寄了,還有這個清單上面的藥材,也一起打包寄給師兄。」
許荷花只大致看了下清單,便將之與信封一起裝進小包里:「放心吧,娘還攢了兩罐麥乳精,回頭一起寄。」
許晚春拍馬屁:「娘,您真好!」
許荷花打趣:「可不是為了你,娘這是心疼未來女婿。」
許晚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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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校園後。
除了第一天,每節課都會被老師點名表揚外。
許晚春還被要求寫一篇800字的報導。
這是政治任務,得在課上給全班同學朗讀。
結束後,她才再次融入了校園生活中。
每天與班上的姑娘們同進同出,不再出任何風頭。
時間眨眼就過去了一個月。
這期間,許晚春又參加了兩次任務,都是短期的,攏共加起來才5天……
這天下午。
剛結束一節野戰外科基礎課,許晚春便被教導員喊去了辦公室。
邢軍將一份報紙遞了出來,直接切入主題:「看看這份表彰,看完回去準備一份,對組織表達感激的回稿。」
許晚春訝異接過,這才發現,自己獨立完成手術的事件被登報了,文章中,除了極盡對她的讚美外,其餘全是手術的過程與艱辛:「這是教導員投的稿子。」這是肯定句。
邢軍也不意外學生的敏銳,他解釋:「想要升軍銜可沒那麼容易,有些鋪墊還是很有必要的。」
這算是自己人才會說的掏心窩子話了,許晚春有些意外對方跟師兄的關係……好像比她以為的要好的多。
於是她更加放鬆了:「軍銜什麼時候能批下來?」
邢軍無語:「你師兄那是上了三年戰場,立了大功的,情況特殊,你這種得等畢業統一授予。」
雖然畢業才能升軍銜,但隱形的好處已經可以窺見。
比如,往後參與高年資醫師會診,許同學已經不會有身份限制了。
比如,許同學的名字已經進入了軍區的人才儲備庫,這能給未來晉升帶來無限好處。
只要畢業時,上尉軍銜穩固就好,許晚春真誠道謝,完了順便說出自己打算跳級的事情。
「猜到了,回頭把申請書交上來。」
這麼好說話?許晚春厚了厚臉皮:「那我這個星期天能出去半天嗎?」
邢軍黑了臉看她:「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吧,這時候出校門?想什麼美事呢?」
她都準備跳級了,怎麼可能擔心大一的期末考試?
還有,哪裡就馬上了?明明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會考試。
無奈,面對教導員的黑臉,許晚春到底還是將抗議咽回了肚子裡,老實回班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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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疆。
某兵團駐地。
曹景梁剛結束一場脾破裂搶救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