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趁著我來簽停戰協議,繞道去攻打彭城了?
彭城兩度陷落,先後被劉邦劉盈父子奪走,項羽都快應激了。
「義父傷重未愈,不能起身,我來替義父簽停戰協議。」韓信張口就是漢王快薨了。
跪坐在他身後的劉肥不住點頭:「抱歉啊楚王,父親真的傷得極重。你那箭射中了他的腳趾頭,父親不良於行。」
腳趾頭……
在做大事時很嚴肅的曹參,差點沒繃住嚴肅的表情。
項羽深吸一口氣,差點衝上去剁了劉肥的腦袋。
劉盈逃走時,大喊自己射中了他的腳趾頭。
自己和劉邦對峙時被劉邦惹怒,偷襲劉邦以為得逞,劉邦又大喊自己射中了他的腳趾頭。
劉家父子有神仙相助嗎?怎麼自己的箭老和劉家父子的腳趾頭過不去?!
「你是誰?」項羽怒瞪著那個故意激怒他的漢軍小將。
「我?」劉肥指著自己,憨厚道,「我是盈兒的二兄劉肥。」
項羽:「……」你老母的又是個劉家人!
曹參看夠了熱鬧,忙出來打圓場,免得項羽不簽了。
還有些漢將未到,項羽不簽,他們怎麼拖延?
「大王確實傷重難以起身,只能由我來與楚王商議。」曹參眉眼中難掩擔憂,「若不是大王傷重,我等決不和楚軍停戰!」
項羽信了。
他居然信了。
第94章 小不忍則亂大謀
劉盈自我吹噓得很興奮, 半夜都不想睡覺。
劉邦把劉盈捉去洗漱,呂娥姁按著劉盈讓他睡覺,劉盈才嘟嘟囔囔躺到床榻上。
哪知道劉盈剛閉上眼就呼呼大睡,讓已經清嗓子, 準備給劉盈唱催眠曲的呂娥姁頗為挫敗。
她戳了戳兒子養回來些許的臉頰:「聽信兒和肥兒說, 盈兒剛回來時, 臉頰都凹陷了。」
劉邦把油燈挑明亮, 坐在劉盈床頭嘆氣不語。
劉盈睡得很香, 戳他也不醒。
他的睡相甚至仍舊很囂張, 一個大字躺把床榻占了大半, 半點看不出逃亡生涯有什麼心理陰影。
如果不是灰兔驢來到劉盈的臥室, 在床榻旁跪趴著躺下陪睡,他們還以為陳平信中之言是說謊。
灰兔畢竟是一頭驢, 身上味道不太好聞。劉盈愛乾淨,以前不讓灰兔進屋睡, 只在野外才睡驢車上。
灰兔自己也不喜歡進屋, 只愛在院子裡自己的小草棚里打滾。
劉邦摸了摸灰兔驢的腦袋:「聽說你之前連晚上都是站著睡覺,辛苦了。」
灰兔驢甩了甩耳朵, 腦袋趴在了前蹄間, 閉上了眼睛。
劉盈哼哼兩聲,大概是長個子的緣故, 手腳輕輕抽搐,不僅躺得更寬, 還給了呂娥姁和劉邦一拳一腳。
並排坐在床頭的夫妻二人面面相覷, 劉邦率先坐到了地上,背靠著床榻,手放在了驢頭上, 就像是放在扶手上似的。
灰兔睡相比劉盈乖巧多了,劉邦把它當扶手,它也沒掙扎,似乎睡得很沉。
呂娥姁也滑到地上,雙手抱著膝蓋,臉埋在了布裙上。
一隻手摸驢的劉邦,另一隻手輕輕搭在了呂娥姁的肩膀上。
呂娥姁無聲地抱著膝蓋,雙肩微微顫抖。
劉邦無聲地看著窗外,雙目沉靜如淵,不知道在想什麼。
月光悄悄爬過門檻,緩緩朝著床邊的二人移動。
當如霜的清輝撫過劉邦和呂娥姁垂在地面的衣角裙角,油燈早已經燃盡,連青煙都消散了。
「我去抱床被子來,今日席地而睡吧。劉盈那豎子,大概是不肯把床榻讓給你我一半。」
「嗯。」
劉盈像是在贊同他父親的話,手腳又微微抽搐了一下,把大字形攤得更加完美,並一腳踹掉了被子。
劉邦和呂娥姁鋪好地鋪,又來給兒子掖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