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鶴眠看見要拿紅包還有些不好意思,又看了傅晏修一眼。
一旁的傅老夫人笑出聲:「哎喲,還要問晏修啊,這是你的紅包,不是給晏修的。」她說完,也從包里拿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大紅包,也朝宋鶴眠招了招手:「小眠來,奶奶也有一個要給你。」
宋鶴眠再看了眼傅晏修一眼:「^_-」
傅晏修覺得他的小表情實在是很可愛,沒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臉:「拿吧,給你的。」
宋鶴眠這才伸出手接過傅老爺子跟傅老夫人的紅包,眉開眼笑,就跟過年收到長輩紅包似的,嘴甜的各誇了幾句。
興許是生得乾淨漂亮,唇紅齒白,性格也活潑,笑起來就很討喜,把兩個老人家也逗笑了。
傅晏修也笑了。
夜幕漸深,夏日蟬鳴聲肆意。
諾大的傅家私人莊園每個角落都亮起了燈,莊園的中央噴泉正在運作,噴濺著泉水,水珠與四周燈火明亮輝映如同鑽石的光澤。
兩道身影並肩從餐廳後門離開,穿過拱形行廊,走下旋轉台階,向莊園後花園走去。
參天大樹修剪整齊,鋪磚路兩邊草地上的小雕像在路燈下宛若藝術品。
兩道一高一矮的身影在路燈影子下走動,走得一卡一卡的。
「傅老師,你說你,不會喝為什麼要喝酒啊,確定走一走就能醒嗎?」
「嗯,扶著我點。」
「大哥,我只有一隻手,已經很盡力了。」
宋鶴眠一邊走,邊扛著傅晏修搭在肩膀上的胳膊,感覺到對方靠向自己的身體,結實又有分量,怎麼看著也不重抱起來那麼重呢。
他扶著人,走得哼哧哼哧,步伐沉重:「……傅老師,你好重啊,要不你坐會吧,不要虐待獨臂了。」
大晚上的誰愛散步啊。
誰喝完酒愛散步啊。
學文科的喝完酒果然都帶點藝術天賦的,要散步。
「好。」傅晏修指了指不遠處的亭子:「去那吧。」
他們可以坐在月色下聊一聊,也不錯。
夜深人靜,月色正好,風景優美,孤男寡男的,是獨處的好氛圍。
適合發展些什麼。
宋鶴眠扶著傅晏修踩上亭子的台階,還念叨著:「小心腳下小心腳下,誒,對,踩准台階了,不錯不錯。」
傅晏修:「……」
他只是喝醉了,不是老了瞎了。
宋鶴眠讓傅晏修坐在石凳上,見他沒說話就坐著,身穿還穿著西裝,本來想說這裡有點熱要不要脫衣服,但似乎這麼問又不是很妥當。
因為感覺傅晏修心情有些不太好。
不會是喝醉了想媽媽了吧?
怪他!怪他今天好端端提起這個,他這個嘴啊!
怎麼辦,怎麼哄一個三十二歲的男人?讓他想想平時他爸生氣時自己是怎麼哄的,買條煙?或者是遞拖鞋主動奉上家法伺候?
傅晏修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起來好像是睡了一樣。
宋鶴眠見況,彎下腰湊近,小心翼翼詢問:「傅老師?」
傅晏修合著眼沒說話,卻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吐息,還有剛喝過的葡萄汁味,甜甜的。加上周圍蟬鳴聲喧囂,環境優美,月色底下氣氛也到位,是應該發起什么小互動的。
他猜想,如果自己現在不說話,宋鶴眠會一直問他問題嗎?
會問什麼呢?
會對他有什麼好奇的嗎?
會有借著問題讓他酒後吐真言的環節嗎?
那他豈不是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表露一下看看小眠同學的反應?若是沒什麼反應,那他還可以裝成酒後說的胡話,畢竟酒後吐真言是沒有科學依據的。
氣氛似乎又沉默了須臾,有點子曖昧了。
好像開始曖昧了,好像可以製造一些肢體接觸升華曖昧了,總要有些突破吧,比如一個抬頭一個低頭就kisskiss這種的。
傅晏修是這麼想的。
突然,
「啪」的一聲。
清脆巴掌響起。
「…………」
空氣似乎沉默了幾秒鐘。
所有幻想灰飛煙滅。
傅晏修愕然睜開眼,臉好痛。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舉起手的宋鶴眠,顯然就是扇他巴掌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