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南枝「嘁」一聲, 「仙君都同你說了些什麼?」
「沒什麼。」洛餚回憶片刻,抬起手摩挲著假面邊緣,「他讓我早日離開滄州。」
南枝嘟囔著奇怪,洛餚卻跟聽不見似的,忽爾轉而提起:「景芸問到死因時,你是如何回答的?」
「實話實說。」南枝驟然停在他身側,「我不知道。」
一時兩廂無言。
雁過晴空,留下朦朧淡影,良久後才有人聲傳來:「你想知道嗎?」
「不想。」
南枝斬釘截鐵,而後又學著洛餚的語調:「至少現在不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她聽見洛餚輕笑一聲,終於從樹上跳下來,伸了個懶腰,突然換上高深莫測的口吻。
「沈珺有問題。」
南枝險些被不存在的唾沫嗆得再死一次,直嚷嚷:「有問題你還上鉤!色令智昏了?」
「怎麼會。」洛餚伸出食指搖了搖,「我昨夜在劉府發覺鬼修蹤影,他問我是否有異樣時,我回答沒有。」
「為什麼?」
「因為我在想...沈珺修為高出於我如此之多,他究竟有沒有感受到那位鬼修的存在。」洛餚說,「如若有,他又何必相問,試探我麼?如若沒有...那鬼修的修為可就不是我二人能夠抗衡,想要對我隱藏蹤跡不過輕而易舉,何故要讓我發覺呢?」
南枝亦是若有所思。
「況且,不周山輕易放任他離開,他又在滄州滯留半月,重要物證卻讓涉世未深的弟子帶回卻月觀...這些事情之間本身就有疑點。」
雖然沈珺言他是為揭發一事,可這個解釋並不能串聯所有的緣由。
南枝躊躇著問:「你懷疑他?」
「我擔心他。」
洛餚手隨意一抬,翩然飄落的一片葉就拈入指間,被無意識地揉成團,如同此刻千頭萬緒般。
「他在這林中設陣,景芸今日將離滄州。」
南枝稍愣:「什麼時候擺的陣法?」
「昨夜。」洛餚猜測,「應當是他先我們一步到此之時。」
「未免也太突然了...」她不由地蹙起眉,「再說,為何不用傳送符呢?」
洛餚搖搖頭,心中咂摸著沈珺昨夜的一言一語。
半壺千日春在數吻中見了底,宛若被蒸入肌膚的薄紅之中,方寸間皆是意亂情迷。
仿佛連蟬音都悄然隱去,唯有呼吸相纏,沈珺的手不知何時從肩頭滑到了他胸口,指尖情不自禁地攥緊一小塊衣料,咽下潮熱酒香和一聲極細的輕哼。
他將自己兩瓣唇救出來,一時分不清面龐、耳尖與被啃噬過度的嘴唇哪處更燙,努力穩定心神,摸到攬於腰間的手臂。
洛餚也任由他動作,被執著手腕將假面覆在臉上,沈珺這才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