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在桃花嶺燒成一片,粉色的花瓣染成了赤紅,沒有凡塵界那讓人難以忍耐的燥熱,帶著濕氣的仙霧伴隨著御劍乘風,刮過南扶光的面頰。
被送回位於桃花嶺的洞府,雙腳終於落在熟悉的地面時,她稍微清醒了些。
斜靠著門前的桃花樹,一陣清風吹過花瓣落下,她不耐煩地抬手拂去,心想這時候是不是應該邀請未來道侶進去坐坐——
「師父要辦的事呢?」
開口卻是這個。
站在不遠處一動未動不說話也沒急著離開的雲上仙尊聞言,搖搖頭,誠實道:「只是去找你。」
「……」
也不知道現在再說這有什麼意思。
就像她現在再也不可能邀請他進去坐坐。
「謝謝,我很感動。」
對面的人毫無反應,依然是那副不動如山的樣子。
南扶光換了個站姿,把整個人的重心從左腳換到右腳,將視線從仙尊那張臉上挪開,她將自己的視線放在門前的桃花樹上——自從吃了殺豬匠的豬大腸,這棵桃花樹前所未有地異常興奮,花期又長又霸道。
良久,她嘆了口氣。
「師父,其實仔細想想,你有沒有覺得之前決定綁定姻緣樹結為道侶這件事有些草率了?當時是神鳳還未歸位,現如今她也回來了,要不……」
」日日。」
被強行打斷要說的話,南扶光抿了抿唇,終於肯抬眼看不遠處背手而立的仙尊。
「你喝醉了。」宴幾安淡道,「早些休息。」
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他顯然是不想再聽接下來她要說的任何一個字。
南扶光覺得自己今晚嘆氣次數太多了。
她垂下眼,盯著鞋面。
「哦,我要睡了。」
宴幾安留下「晚安」二字便毫不留戀地走了。
壓根沒給南扶光反駁他現在才是傍晚晚哪門子安的機會。
……
「晚安」都說過了那自然是要洗洗睡的。
南扶光頂著漿糊似的腦子還不忘記跟吾窮的承諾,掏出一副皺皺巴巴的「夢醒了我才發財」掛在床角。
輕盈悅耳的風鈴聲隨著晚風吹拂入耳。
當晚,南扶光果然做夢。
……
和鹿桑夢到些小情小愛夢醒後能淚流滿面不同,南扶光在夢裡也不得安生。
是第一視角。
——她好像快要被氣死了。
胸口像是不淨海上那種大型翼舟的風帆,呼哧呼哧發出不堪負重的喘,心臟跳得歡簡直要從嘴裡吐出來,她步伐很快一邊往前沖,一邊跟身邊的什麼人在爭吵——
「他什麼時候才能乖乖的不發瘋!你猜人長嘴是為了什麼,我猜是為了行動之前通知別人!」
她身邊原本跟著一個人的——但是大概是一邊陪她搞競走一邊講話太累了,他「嗖」地一下變成了一隻渾身五顏六色、造型很複雜的的鳥,那鳥拍打著翅膀飛到了她的肩膀上:「吵死了!他就是因為知道你會這樣尖叫個沒完沒了才不告訴你的!」
南扶光一指天上:「有這個吵嗎!你這走狗!你根本沒有腦子!他把你毛拔了塞進罐子裡做成白切雞你也會鼓掌說好的!」
在南扶光手指的方向,有鳳凰泣唳悲鳴,仙獸展開赤紅羽翼盤旋於頭頂,久久不肯離去……
夕陽如血,染紅了蒼穹萬裡層雲。
站在南扶光肩膀上的彩鳥拍了拍翅膀,閉上了它的鳥嘴。
此時一人一鳥來到一帳篷跟前,帳篷前還守著兩名士兵打扮的人,見了南扶光他們均是一臉盔甲都遮擋不住的驚恐——
一個人健步上前,剛想阻攔就被南扶光一把薅到旁邊,「起開!」
暴躁的怒喝中,她以幾乎要把帳篷門帘撕下來的力道掀起它,一邊抬腳往裡走:「等著,我早晚要搗鼓個黏在身上就會唱著歌把心裡琢磨的陰暗思想全部喊出來的好東西!」
「——我還以為你知道,你那些邪惡小發明對我沒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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