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歧的臉也沒怎麼出現。
出現的只是宴幾安在趴在地上英俊卻脆弱的破碎面容。
——只有宴幾安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南扶光關上連結時,友人微信框還在叮叮咚咚響著新消息提示,這位唯恐天下不亂的上躥下跳的邀請南扶光,既然看都看到了,乾脆再給她的朋友圈點讚……
然後她可以截圖再發一條,以表示她真的認識今日份紐約街頭女明星。
南扶光一臉黑線,去給她發的那條補了個贊。
然後問她:【宴歧的照片咋也做模糊處理了?】
上一秒還像瓜田裡躁動的猹一般滿地亂躥的友人突然沉默了一瞬,而後道:【你也知道那是宴歧,認識不認識的動動手指上天眼查或者度娘查一下這兩個字有多難,查完你再回來告訴我,誰敢?】
南扶光:【……】
南扶光:【這麼識抬舉?】
識抬舉女士:【還行吧,你以為我們這種脆弱的小動物能在這個複雜又殘酷的世界活下來靠的是什麼?】
識抬舉女士:【是對危險的敏銳。】
識抬舉女士:【也就是識抬舉。】
有一瞬間南扶光真的考慮去查查宴歧是什麼人。
畢竟他很有錢,而且還很能打,最神奇的事之前那會兒宴幾安從地上爬起來沒再還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南扶光很肯定,今晚但凡換個人來,怕是要被宴幾安整得渣都不剩。
南扶光:【還好啦,法治社會,還能因為別人發了自己的一張照片做掉別人?】
識抬舉女士:【難說!宴幾安甚至是他侄子,你看他手下留情了嗎?那是在異國他鄉的大馬路上,當時你們離時代廣場就差三條街,你想想街上多少人?】
……這樣嗎?
那是有點過分。
正所謂白天不講人晚上不講鬼,在南扶光想動手搜一搜宴歧這號人的一瞬間,她微信又震動了下——
這一次在各種私聊她吃瓜的新消息中,有一個完全陌生的、她毫無印象的頭像頂置在了最前面。
那頭像是一隻小豬,不是卡通形象,就現實意義上粉嫩的小豬。
來人的名字叫【壯壯】。
當南扶光點開他時,發現這個【壯壯】給她發了張照片——
是一個人用自己的手機照另一個人的手機屏幕的照片。
被拍照的手機屏幕中央顯示的是某人的朋友圈列表,南扶光的友人,也就是識抬舉女士的發言被照了下來,不知道是圈子裡的哪位人才,總之他(她)還是南扶光和識抬舉女士的共同好友。
於是在照片裡,南扶光給那張可以拿去評情人節類別獎項的照片點讚的行為被記錄。
壯壯爸發了南扶光點讚這照片的照片。
緊接著發了個小貓仰天大哭的表情包。
南扶光:「?」
南扶光心想這他媽誰,最近她可沒在大馬路上瞎添加對她一見鍾情的高中生……
或者小學生。
反應了一會兒,她打開對方的朋友圈,全是正兒八經、看標題就不會有人想看的枯燥財經相關政策新聞轉發,微信號是yanqi7788外加一串意味不明的符號。
南扶光:「……」
南扶光:【宴先生?】
對方不說話。
又給她發了三個不同的貓貓大哭表情包。
南扶光:「……」
這個人什麼時候出現在她的微信里的?
飛機上?
就那十幾秒?
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他不僅自帶破譯功能飛快的解鎖了她的手機,還就用看她和宴幾安合影的那麼十幾秒功夫,打開了她的微信,自己添加了自己的微信好友……?
啊?
啊啊??
絕。
……
哪怕是鋼筋水泥高樓如怪物的林立的超一線大都市,這位於城市中心的酒店的高度,也足以讓住在頂層套房的貴賓俯瞰整個城市。
露台上擁有的無邊泳池水波蕩漾,恆溫泳池中一身赤條的男人如游魚從水波紋下游過。
至泳池邊緣時,他破水而出,濕潤的結實手臂滴著水,並不在意溫度似的,懶洋洋搭在泳池邊緣的積雪上。
他歪了歪頭,看著憑空出現在泳池邊緣的年輕人——
後者還是下午那一身衣服,西裝革履筆挺,除卻頭髮在寒風中吹的有些凌亂,那張本就因為卻發血色的白皙臉蛋在冬日寒風中更加蒼白。
泳池中的男人撩起水,將額發往後捋露出光潔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