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象之中又帶著一點點浪漫。
南扶光的肩膀僵硬了下, 回答:「他在我身邊。」
這句話有很多理解角度。
吾窮猶豫了一下,語氣變得比剛才更加小心翼翼:「活的那種嗎?」
「……」
南扶光嘆了口氣。
……
南扶光抱著她的夫君下山了。
一路上試圖撿個罐子給她的夫君澆澆水,然後聽了一路懷中抱著的花束的挑三揀四——
這個裝不了多少水。
這個罐子也太花了。
這是什麼東西啊看著像痰盂。
南扶光你敢用這個鹹菜缸裝我試試呢?
彌月山下,人山人海。
烏壓壓一大群前仙盟代理主事自不用說,此時與他們對峙的除了吾窮、黃蘇他們,還有之前脫離仙盟的那些人,眾人的背後是象徵著他化自在天界(曾經)最高權力的彌月山,場面很熱鬧。
戰爭結束了。
但仙盟還在,他化自在天界還在,所以,權利戰爭才剛剛拉開序幕。
南扶光一眼望去,己方為首的熟人不少,雲天宗許多人都到了,宗主謝從,雲天宗煉器閣閣主謝寂,謝閣主的女兒謝允星……
以及他的兩位「翠鳥之巢」叛徒「賢婿」。
南扶光都沒來得及問謝寂怎麼就那麼坦然的接受了這個設定,謝從就突然從吵架中抽出空閒,瞥了遠遠走來的南扶光一眼,問南扶光,懷裡抱著的是什麼。
南扶光心想,花啊。
但脫口而出的是:「我夫君。」
這下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連仙盟的人都成了啞巴一般,齊刷刷的望過來,他們的目光太有存在感,以至於南扶光忍不住伸手攏了攏懷中的花,後退了一步。
她聽見不遠處想起響亮的一聲抽泣聲,吾窮眼淚汪汪地捂著嘴,黃蘇站在她身後淺淺蹙眉,壯壯掛在他的手臂上,盯著南扶光手裡的花,眼淚「嘩」地開了閘,粉色小豬變成了水中野豬,兩棲生物。
南扶光頭頂上慢吞吞冒出一個問號。
她轉向不遠處的謝允星,用口型問她怎麼了,然後發現她師妹臉上的表情和黃蘇如出一轍——
如喪考批。
南扶光「呃」了聲,問:「有沒有水瓶,借我用一下,夫君要枯萎了。」
語落,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眼中浮現出一絲絲恐懼。
南扶光:「沒有嗎?」
這時候她已經忘記自己第一瞬看見宴歧被融入樹里時,被嚇得腿軟當場跪下的一幕,所以並不能解讀所有人看她都像看一個瘋子——
舊世主死了。
留下了他的武器與配偶。
好消息是他的武器和配偶並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崩潰。
壞消息是他的武器和配偶沒有崩潰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受的打擊過大,瘋了。
全場只有謝允星最淡定,不愧是戰後就大搖大擺上草地遛狗似的帶著她倆位情人出來遛彎,她上前抱了抱滿臉茫然的南扶光,壓低嗓音跟她道:「我去給你找個……罐子。」
南扶光乖乖道:「哦。」
這時候壯壯已經撞開人群奔過來,這一次小豬沒有再飛進她的懷裡,因為她懷裡抱著那很大的一束花。
南扶光還在感慨壯壯長大了,還知道分辨她懷裡是不是貴貨,就看見這隻水中野豬趴在她腳上持續流眼淚。
吾窮紅著眼湊過來,抬起一根手指撥弄了下其中一朵古羅鈴花,沙啞著嗓子問:「他……就剩下這個給你麼?」
南扶光「哦」了聲:「不是的。這就是他。他乃萬物,常伴吾身。」
一邊重複著男人的原話,她像是舉起光輝的寶物一樣,舉起了懷中那一束迎風搖曳的燦爛花束。
花束被舉到吾窮的面前。
「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