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愛接送我。」寧遠道,「上學那陣兒,接三回能給我丟兩回。」他微微眯起眼來,舒坦的往寬敞座位里一縮,「要是這會兒,航班能取消,讓我再回去睡個懶覺,就更幸福了。」
這是真不能,投資人在法國翹首以盼,都催三回了。
裴跡放緩了車速,道,「可以在車上睡一會兒,到了我喊你。」
「那倒不用,我這會不困。」寧遠笑道,「你怎麼這麼早趕飛機?還要順路還接我……」他忽然琢磨過一絲不對勁兒來,「不對啊,你住的方向也不太順路吧?開車到我這兒,至少要40分鐘。」
裴跡也不辯駁,輕笑道,「挺順的。」
「得了吧。現在才六點半,您老人家五點就得起床了吧?」寧遠揶揄道,「是真順路,還是真好心啊?你放心……上次的事兒我都不生氣了。而且,我可沒跟小姑說你半句壞話。」
裴跡專注看著前方燈標的數字跳躍、閃了綠色,一邊提了車速,一邊笑著應道,「五點也不算早。就當是我,表達歉意了。」
「那你不犯困嗎?」寧遠笑著將咖啡遞出去,「提提神?」
裴跡抬手輕推了一下,「我……」
話還沒說完,十字路口突然竄出一輛灰色轎車,躍過紅燈疾速飛馳,裴跡猛地剎車降速——咖啡潑了一身。
「……」
好在避讓及時,車輛平穩停住,兩人啞聲,目送那輛灰色轎車閃著雙燈,囂張而狼狽的消失在雨幕中。
裴跡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將車停在路邊。
「對不起,我、我……」寧遠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去抽紙巾,「我幫你擦一下,燙到沒有?」
胸口處、小腹,因坐姿而疊出細微褶皺的大腿處,濕漉漉的連成一片。
寧遠慌亂的去擦,紙巾摁在他小腹和腿根;濕熱液體滲透了輕薄的布料,作亂的手指觸碰在敏感的位置,將人的心擦出一片亂糟糟——裴跡眸色一暗,猛地捉住那手腕。
寧遠抬頭,愣愣的對上裴跡的視線。
裴跡啞聲,不太自在道,「我自己來就好。」
片刻後,寧遠反應過來,腦子「嗡」的一聲炸開,跟著血色上涌,白皙的臉色浮出一層鮮明的粉紅,他迅速抽回手,連嗓音都輕了兩度,「不好意思、我……」
裴跡低頭擦著衣服,喉嚨里輕笑聲明顯,「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礙在是自己先動的手,寧遠咬唇,憋不出一句話來,只感覺自己被人連續調戲了兩遍似的,將目光上移到了別處。
他盯著人的耳朵和側臉看,後知後覺的在人耳尖上捕捉到了一絲詭異的紅,沉默的狹窄空間裡,心底莫名臊的慌……原來,那位只是裝的坦然。
裴跡擦乾污漬,抬起頭來,就看見他這副想什麼出神的樣子。
見他仍盯著自己看,那神情帶著淺笑,還多添了幾分遐想,裴跡一時好笑,「看什麼呢?我臉上也有咖啡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