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問,「怎麼了?這款香水成分有什麼問題嗎?」
裴跡將手機屏幕推出去, 四五個腦袋伸出來,然後又坐回去,面面相覷。以大家理工科的思維,完全沒猜透這位藝術家的意思來。
旁邊那位一直沒說話的實習助理,小心翼翼接了句話,「會不會是……那個《霍亂時期的愛情》?」
齊刷刷的目光望向他,「?」
小助理戰戰兢兢,「就是……那句『不可避免,苦杏仁的氣味總是讓他想起愛情受阻後的命運』。」他搜索了一下,遞給這幾位大佬看,小聲兒解釋,「結合上下文,也許是調侃?」
「……」
他們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頓覺悟了。
不愧是藝術家,那意思表達的就很巧妙:
我可不喜歡想起你!
「愛情受阻」的裴跡,「聞香憶故人」的卻是寧遠……一時間分不出,到底是哪位在愛情的道路上叫人絆倒了。
裴跡抬眸看他。
自家老闆氣勢逼人,不等他開口問,實習助理就自己解釋出聲兒,「裴總,我是學文學的,比較容易往這方面聯想……如果說的不對,還請您原諒。」
「……」裴跡喉嚨里滾出個「嗯」字兒來,難得誇了一句,「很好。」
助理忙不迭的應下,「謝謝裴總。」
消息發出去,老半天才收到回復。
寧遠盯著屏幕,看到裴跡回的是:乖,早點睡覺。
……
實習助理親眼看著那句話發出去,驚得眼皮子都顫了三遍,不是,裴總,我剛說的,您到底是聽沒聽懂?
人家跟你談愛情,你跟人家說早點睡覺?
在藝術家的襯托下,裴跡的性子從穩重鎮定變成了缺乏浪漫。
他似乎不太擅用什麼承諾上的蠱惑,但在語言之外,滿鑽的手錶、掃蕩來的藝術品,頂配的汽車、別墅說送就送,絲毫不擔心是否能收到對方的「情感回報」。
準確來說,裴跡沒有什麼愛情觀,只有直奔「過日子」的婚姻觀。
樸素到極致,就成了:過日子,就得會疼人,但凡自己有的,不能等到他開口,就得遞上去,這才像話。
而且,送的禮物也跟「有沒有用」這事兒沒關係,基本原則是,「只要對方喜歡就好。」就好比,以他個人的藝術鑑賞能力,藝術品對他來說也是「無用的」,但只要寧遠喜歡就好。
正當實習助理猶豫著,要不要提示的時候,裴跡撥開電話打出去,開門見山的吩咐道:
「我上次在你那兒留的那塊材料,近期幫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