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裴跡只是笑,沒有說「所以」之後的答案,沒有辯解,但給了他一個吻。
在要求「自此之後一生絕對忠誠的愛」這樣沉重且不理智的承諾面前,連這個吻也顯得蒼白和敷衍。
在去DP的路上,兩個人又聊了幾個無關痛癢的話題。寧遠和往常一樣,露出燦爛笑容,看樣子已經將剛才的問句拋諸腦後了。
裴跡說的DP清場,指的範圍包括一樓;寧遠想要看,便根本不用什麼展會門票——藝術無價,只是因為「籌碼」沒開到位。
寧遠不知情,順口問,「是不是我們來早了,這兒沒開展嗎?」
接待人員引著人,一路沿著透亮的地板朝前走,不同風格的作品和少量的藝術裝置吸引著人的目光。沒大會兒,便將後面的裴跡落下去了。
裴跡被引進後廳的茶室,與西裝革履、面色沉靜的男人握手寒暄,旋即便落座交談,話題游離在商業和藝術之間,歸根結底,不過是圍繞著DP一樓的歸屬權。
裴跡要把這座聞名的場館,打造成寧遠個人永久的藝術殿堂。
在大流量時代中心,與金廈無以倫比的昂貴奢靡遙相呼應。
——他從不屑在掌心握住什麼鎖鏈,困的金絲雀啾鳴。他要高高的將人托舉,送他風,送他青雲,用尊重和自由,為他造一座通天塔。
——這是他的愛,最純粹原始的樣子。
所以,即便對方開的籌碼不切實際的高,裴跡也仍然眼都不眨,一口應下。
「裴總,冒昧問一下,這地兒好是好,但搞藝術您知道的,遠遠不如……」
「我不是為了賺錢。」裴跡輕笑,「這個地方,我有大用處。現在行業什麼境況您也知道,我是全都要——整座大廈,所以,籌碼隨便您開。」
聽罷這話,對方反倒笑了,「裴總,有這樣好的生意,不妨也喊大家參與一下嘛,價錢好說,我可是聽說,明泰……」
裴跡輕飲了口茶水,笑道,「您也太高看我了,不過是興趣罷了。」他淡淡的強調,「藝術,是無價的,所以我尊重藝術,無論您開多高的價碼,我都接受。」
實在沒想到這樣的回答,對面訕笑了一聲,心底只覺得財神爺深藏不露,一定是有什麼發大財的方法不想帶他。
但裴跡很坦誠,說的全是心裡話。
對面不信,又問,「之前也沒聽說您有這方面的興趣啊,哈哈,裴總涉足的行業還真是廣泛呢。」
又啜飲了兩口茶,他無意回味著剛才那個青年的模樣,忽然跟新聞報導上的那位對上了號,一時心裡驚了驚。
那張臉,明動難忘,記得也正常。
想當初為了這位,不惜跟明泰的寧大小姐鬧掰。如今,還跟這位空少不清不楚的糾葛著……那收購明泰的事兒倒也好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