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壺猛然睜開雙目,焦急望去,卻見堂下空無一人,不由大鬆一口氣,慶幸還好是夢。
他回憶起睡前所想,提筆蘸墨,想要將那血符再臨摹一遍。
「不好了公子!」興兒慌張跑來,聲音響亮驚恐,氣喘吁吁地道,「又有,有——」
「有屍體出現?」許文壺怔愣著,下意識接話。
興兒重重點頭。
「啪噠」一聲,許文壺手裡的筆掉在了地上。
第21章 病
屍體是在主街西北方向一個夾腳胡同里發現的,出了胡同正對著姊妹仨包子鋪,再往右手走便是陳記雲吞,人來人往的地方,最能引人注意,也往往最能令人忽略。
許文壺趕到時,胡同已圍滿了人,哭聲震天發響,所幸有明白事理的攔住了被害孩童的爹娘,現場才得已保存。
受害的是個九歲的男孩,名叫小虎,與黑牛的死法一模一樣,同樣的頭皮被鋸開,頭骨被敲碎,裡面的腦漿被取走,頭骨斷截處紅白交織。
他面朝牆雙膝跪地,牆面上是一個巨大的血色符咒,血珠掛牆,蜿蜒滴落,形成一道道暗紅血淚,無聲控訴冤情。
因天熱,周遭蒼蠅聞味而來,嗡嗡作響,教人睜不開眼。
「回大人,屍體死亡的時間應是昨夜子時一刻到三刻之間,現場並無掙扎痕跡,身上沒有其餘外傷。」仵作道。
許文壺凝視著那個巨大的血色符咒,將這個與之前的那個在腦海中重疊,試圖尋找到蛛絲馬跡。
小虎娘已哭成淚人,要在鄰里攙扶下才能說得出話,涕淚橫流道:「我和孩他爹昨夜因他打碎了一個碗,對他多說了兩嘴,誰知這孩子氣性這麼大,趁我和他爹睡著,竟直接跑出了家門,等我和他爹睡醒出來找他,便已經,已經……」
婦人的哭聲撕心裂肺。
周圍已響起竊竊私語。
「可得看好自家孩子,下一個指不定又是誰家的。」
「這以後還讓人怎麼出門,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難道,真的是佛母降罪?要把偷吃貢品的孩子全都……」
許文壺忽然面朝眾人,舉手起誓道:「我許文壺在此對天發誓,一定會竭盡所能將兇手捉拿歸案,給遇害的孩子一個公道,讓天盡頭回歸太平。」
「在那之前,還望諸位莫信鬼神作祟之說,在家關好門戶,避免孩子外出。」
雖無大片附和,倒也沒有牴觸之聲,眾人的反應更像是巨大驚恐下,下意識的茫然呆滯。
許文壺使喚不動衙差,只能就地挑老鄉幫忙,讓他們拉來排車,好將屍體帶回衙門,交給仵作再為查驗。
回到衙門,剛邁入門,李桃花便圍上去詢問情況。
許文壺驚訝看她:「李姑娘睡下不久,為何這就醒了?」
李桃花嘆氣道:「睡到一半外面都吵死了,我聽到又有人遇害,哪還有心情繼續往下睡。」
許文壺點著頭,忽然鬆了口氣。
李桃花柳眉頃刻挑了起來,上前一步逼近道:「怎麼,我睡不著覺,你很開心?」
許文壺連連搖頭,後退好多步,輕聲解釋:「李姑娘誤會我的意思了,是我想到這衙中人員混雜,行刺綁架如入無人之境,若再遇上次之事……我想到便覺得後怕,不管怎麼說,你在我眼前,總比我看不見你是要放心的。」
他話說的認真,眼神也認真,平穩的眼波與李桃花的眼神對視,她的心卻一下子不穩了,心梢上像有隻青蛙跳來跳去,連帶著眼神也跟著閃躲起來。
她別開臉,「上次那是我大意了,我如果鎖好門打死不出去,他們是能從地底下鑽進來嗎?」
許文壺似乎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繼而點頭,「李姑娘所言極是。」
李桃花不願與他多費口舌,大步邁出,「走吧。」
「去哪兒?」許文壺道。
李桃花轉頭看他,「來都來了,帶我看看屍體去。」
……
驗屍房中,血腥刺鼻。
李桃花殺豬殺慣了,面對這場面瞧多了也就見怪不怪,頂多胃裡再難受一陣兒。相反,沒有外人在場,許文壺不必強作鎮定,面對屍體越近,臉色越白。
寒窗苦讀十年,苦讀詩書萬卷。子曰在其位謀其政。但子沒曰,如何跟屍體和平共處。&="&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8_b/bjZdk.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