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利索爬起來,乖乖走到他床邊等待,仿佛從進門開始就在等這句話了。
許文壺哭笑不得,自覺下床,卻沒有就地躺下,而是抱著被子到了門外,關門後,在門口打起鋪蓋。
李桃花才不管那麼多,上床舒服躺下,聞著被子上的皂角清香,心想姓許的人呆呆笨笨的,倒是很愛乾淨。
聽到門外的聲音,她心道:反正是他自己出去的,我又沒有趕他,他願意睡在外面就睡吧,橫豎現在的時節足夠熱,在外面睡覺又凍不死,頂多蚊子多了點。
心裡的聲音剛落,她就聽到許文壺在外面拍巴掌打蚊子的動靜,忍不住笑出了聲,笑完安然闔眼。
本來她不應該過來占他地方的,但她想到白竹昨夜的樣子便打怵,即便今晚有白蘭陪伴,也還是做不到安然入睡。
來了這邊,聽著許文壺的動靜,聞著許文壺殘留的氣息,她竟感到無比心安,閉上眼不久,困意便襲來。
李桃花翻了個身,準備好好睡上一覺。
這時,窗外傳來沙沙之聲,宛若細雨擊打窗欞。
李桃花坐了起來,睜眼看向窗戶,看到窗紙被打得凹出一個個小坑,確定這是下雨了。
她未作遲疑,下床徑直前去開門,對還在忙於拍蚊子的許文壺道:「你,進去睡覺。」
許文壺揮手扇著蚊子,努力擺弄出一副享受的姿態來,望著檐外如絲夜雨道:「不必的李姑娘,夜闌聽雨乃是雅趣,得此機會,我樂意之至。」
一滴雨水沿著屋檐砸到他的頭頂,他頓時哆嗦一下,「嘶,好涼啊。」
李桃花不跟他廢話,彎腰扛起他的被子便扔到了房中,再彎腰,看架勢還要把扛抱起來扔入房中。
許文壺利索爬起來,「李姑娘且慢,我這就回去。」
他抱起墊在身下的被褥,歷來緩慢的動作難得緊張起來,仿佛生怕慢一點就被一腳踹進去。
關上房門,李桃花臨上榻,想將蠟燭吹滅。
許文壺忙道:「李姑娘切莫熄燈,還是讓它燃著吧,燃著挺好的。」
李桃花白他一眼,心道怕成這個樣子,難道我還能吃了你嗎。
她隨便他,沒再管蠟燭死活,打著哈欠上床睡覺。
但折騰完這一通,李桃花不困了。
她翻來覆去好幾次,怎麼都睡不著覺,頭腦異常清醒,睜著兩隻大眼看著牆上起伏的燈影。
終於,她舒出一口長氣,忍不住道:「許大人,你睡著了嗎?」
許文壺迷糊溫吞的聲音傳來:「沒有。」
沒有,但也快了。
李桃花:「我想不明白,為什么小竹會那樣對我,我對她那麼好,她怎麼會想害我呢?何況她素日裡連只螞蟻都捨不得踩死,也不像是能害人的樣子啊。」
許文壺想了想,道:「我聽人說,癔症人人易犯,體弱多病者尤其擅得,發起癔症行為極其反常,宛若更換一人,甚至六親不認,做出傷人之舉。」
他不會說,今日早上他就以為桃花在犯癔症。
李桃花頓時驚詫:「還有這種病?哦對,我以前就聽說過癔症這個東西,但從沒親眼見過,一害怕就把它給忘了。這麼說來,小竹真可能是犯癔症了?興許這還是頭一次發作,不然梅姐蘭姐不會不知道。」
李桃花想到那個可能性,語氣忽然便釋懷許多,「我也不能太怪她了,嚇到我也不是她願意的,她膽子那么小,聽到我說她想害我,肯定也被嚇壞了。許大人,多謝你告訴我這個。」
聲音落下,許文壺沒回答她。
李桃花猜到他是睡著了,但不死心,接著叫:「許大人?許文壺?許葫蘆?」
她探出頭一看,看到許文壺雙目緊閉的熟睡樣子,不由得笑了一下。
分明每天操心一堆事情,躺下卻還能說睡就睡,這呆子果真是沒什麼複雜心思的。
李桃花單手支腮,靜靜看著許文壺的睡顏,瞧著纖長的睫毛隨呼吸起伏,高挺的鼻樑下薄唇微張,喃喃說:「遺腹子,兩個嫂嫂帶大……許大人,你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是我意想不到的呢?」
她將下巴抵在臂上,維持著看他的姿勢,漸漸便被困意席捲,雙目慢慢合上。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8_b/bjZdk.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