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手指戳了下她的鼻尖,嗔道:「算了吧,學醫是為救人的,不是為了打架,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小心思?」
李桃花嘿嘿笑著,挽著她的胳膊推門回房,只惦記著那厲害的招式,不擔心她的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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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盛夏將至。
白蘭挑了個好日子開張,把飯館門口掛滿了彩旗,風一吹,五顏六色,紛飛起舞。
她穿了一身艷麗的秋柿色衣裙,面上脂粉濃淡得宜,笑起來唇紅齒白,神采飛揚。
「二姐飯館今日開張!凡是來吃酒的,白送一斤鹵豬腸!」
人群中有好事者揶揄道:「豬腸子便宜玩意,白二娘未免太摳搜了些,別人家飯館開業不是送牛肉就是送羊肉。」
白蘭雙手叉腰,盈盈冷笑道:「牛羊肉我這沒有,豬下水愛要不要,若不想要,老娘我可就不送了。」
「要要要!誰說不要的!」
圍在門口的人一窩蜂進去,都去搶鹵豬腸。
李桃花看著裡頭的一片腦袋,不由讚嘆道:「可以啊,這樣一天下來,誰不知道你白二娘新開了個飯館。」
白蘭佯裝煩惱,「唉,以後可有的我忙了,招那一兩個幫忙的眼見要不夠用,這個時候,若誰能給我搭把手便好了。」
李桃花感覺不太對勁,拔腿便要開撤,被白蘭一把抓住後衣領又給她薅了回去。
「好妹妹,你就幫幫姐姐,反正就這幾天,我給你開工錢!」
李桃花欲哭無淚,跑又跑不掉,只好進門幹活去了。
如此在店裡幫了兩天忙,李桃花忙得昏天黑地,夜裡到了衙門倒頭就睡,根本不想說話,也顧不得白竹會不會再犯癔症了。
白蘭怕把她累死,便給她放了假,讓她什麼時候休息足了什麼時候再去幫忙。
李桃花一覺睡到大上午,中午醒來便覺得神清氣爽,渾身力氣使不完,還能再犁兩畝地。
她覺得自己就是打工打出窮病來了,乍忙起來再閒下,不干點什麼就不舒坦。
她本來想帶白竹出去走走,但白竹自從被唐二恐嚇過之後便精神恍惚,每日從睜眼起便是發呆,一直到睡覺,中間一言不發,任誰和她說話都不出聲音。
李桃花便去找了許文壺,問他衙里忙不忙,不忙的話不如帶著衙門上下前去飯館捧場,也算給新來的眾多衙差辦了個上任宴。
許文壺欣然答應,他正愁尋不到合適時機與了解手下之人,李桃花所說,正中他心坎。
半柱香過去,眾衙差集結完畢,簇擁著縣太爺正要歡喜出門,門一開,便見外頭堵著個不速之客。
王檢一臉煩悶,手指蹭了下鼻子,瓮聲瓮氣道:「都別誤會,我今日過來不是找你們麻煩的,是來報案的。」
李桃花和許文壺交換了下眼神,不懂這姓王的葫蘆里賣什麼藥。
王檢沉聲道:「杜三找不著了,失蹤四五日了。」
李桃花情不自禁翻起白眼,冷哧道:「這還用找?他指不定到哪傷天害理去了,你們王家的客人是什麼德行,你自己心裡沒數?」
王檢指她罵道:「你這丫頭真是狗嘴裡吐不出半顆象牙來,他要是出去作奸犯科,至於連佩刀都不拿?這分明是臨時出門,可為什麼要出去?出去了又為何沒能回來?」
李桃花聽到此處,心裡不由得也泛起狐疑。
是啊,她一個殺豬的都捨不得讓刀離開自己的身邊,杜三一個土匪蠻子,出遠門會不帶刀?
李桃花仍沒好氣,杏眸瞪著王檢,「那你們自己慢慢找就是了,至於報官?」
王檢大罵:「你以為老子樂意,還不是因為——」他忽然咬緊牙關,後面的話隻字不提。
還不是因為刀疤臉宋玉昌起了疑心。
宋玉昌懷疑杜老三被他們姓王的暗中做了,這兩日裡說話夾槍帶棍的,明里暗裡要跟他們撕破臉,他今日奉他叔父之命前來報官,其實就是報給宋玉昌看的。
也是流年不利,本來按他叔父的打算,是自家人按兵不動,只將禍水引到許文壺和那五個亡命之徒中間。畢竟狗改不了吃屎,只要他們還在天盡頭,早晚得鬧出人命,按姓許的那性子,不把人殺了償命絕對不罷休。到時候他們兩方斗個你死我活,無論哪邊沒了,對他們王家來說都是百利無害,簡直坐收漁翁之利。
可偏偏的,杜三都還沒來得及犯事,忽然便失蹤了。
第35章 看客
王檢想進衙門錄口供, 許文壺領著眾多衙差折返,吃飯的事情也只好推到晚上。
公堂正忙碌時,宋玉昌和王大海也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