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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桃花的心被觸動了一下,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能勸翠兒:「好了, 你別哭了,再說人死不能復生,你哭再凶又有什麼用。」

翠兒的眼淚更多了,萬分委屈道:「我哪是在哭他啊,我是在哭我自己。活這麼大,就見過這一個好男人,偏這一個也為別人去死了,我以後萬一除了他誰都看不入眼,熬成老姑娘了該怎麼辦?」

小地方的女孩子,男女間可歌可泣的愛情不是沒有聽說過,什麼梁山伯與祝英台,什麼白素貞水漫金山,孔雀東南飛……但那些傳說終究太遙遠,現實里,市井鄉野最不缺平常日子打老婆孩子,艱難關頭便典妻賣妻的狠毒漢子。普通女子嫁了人,別說夫妻相愛,枕邊人不圖你的命就算不錯了,哪有那麼多夫唱婦隨的好日子過。

李桃花想說「老姑娘就老姑娘,不嫁人還不能活了不成?」,又怕翠兒嫌她說風涼話,便轉移話茬道:「好了,我來你這是為買魚的,不是來聽你哭的,這魚你還賣不賣了?不賣我可去別人家買了。」

「賣賣賣!」翠兒抽抽搭搭從盆里摸了條活鯽魚,紅著眼睛抓起宰魚刀,三兩下將魚剖乾淨,用水一衝把血沖走,草杆穿過魚嘴,眨眼的工夫便已將魚交給李桃花,這時還不忘感慨:「橫豎我這輩子是忘不了那般有血性的男子了,但願老天有眼,再派一個他那樣真正的男人到我身邊,不然我寧願一輩子不嫁,到死也要念著他。」

李桃花接過魚,轉身,眼神里充滿困惑與不解。

她白梅姐只是因為跟啞巴說過幾句話便令啞巴為了她連命不要,啞巴救了翠兒一次,明確拒絕翠兒那麼多回,翠兒都對他死心塌地,終身不嫁的念頭都出來了。

李桃花有點不明白,這男女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玩意?足以讓一個人為另一個人要死要活,不顧自己。

她想了想自己,覺得這輩子她都做不到那樣。

「真是荒唐,白姑娘竟然說我喜歡李姑娘!」

書房外蟬鳴聲響個不停,不到咽氣誓不罷休,連遮陽的綠蔭都顯得聒噪異常。許文壺將狼毫用力蘸了下墨汁,在往年案牘上批下一個毫不秀氣的「閱」字,眉頭皺成川形,分明一夜都過去了,他卻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原因僅僅因為我願意聽李姑娘的話,聽話便是喜歡,興兒你說這像話嗎?這合乎情理嗎?」

興兒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整理著批閱後的案牘,撕開眼皮的勁頭都沒有,更別說回話。

「照她那樣說,難道我聽李姑娘的話就是喜歡李姑娘,哪日不聽李姑娘的話,就是不喜歡了?」

許文壺自言自語不停,忽然筆鋒一重,「若是如此,我寧願不聽,也要保全我與李姑娘的聲譽。」

「生育?誰生了?」

李桃花頂著太陽邁入門,臉頰紅透發燙,全身熱汗淋漓,燥熱的杏眸下意識看向許文壺。

乍然對上她的眼睛,許文壺莫名心慌起來,低下頭用筆胡亂畫上一通,「沒……沒有人生育,李姑娘聽錯了,我不是在說這個。」

李桃花擦了把額上的汗,熱到沒心情刨根問底,只道:「二伏天到了,我買了條魚留著做魚湯麵,衙門裡其他人我顧不上,你們兩個還是能沾點光的,晚飯留著點肚子,等著我來給你們開小灶。」

許文壺答應地利索。

待李桃花走了,興兒才提溜著眼珠子去瞅許文壺,陰陽怪氣道:「公子方才不是下定決心不再聽人家話了嗎,怎的這麼快就變卦了?」

許文壺咳嗽一聲,沉吟道:「話又說回來,所謂清者自清,我又豈能被他人無心之言擾亂陣腳,辜負李姑娘的一片好意。」

興兒「哦」了聲,尾音拖得抑揚頓挫。

許文壺心虛低頭。

他瞎說的。

他不是清者自清,他是情難自禁。

他就是喜歡聽李姑娘話,受李姑娘的安排,怎麼了?

「對了。」李桃花突然又折返回來,在門口探著腦袋問興兒,「豬骨頭還有剩下的嗎?我下午加點在魚湯里一塊燉,好增香。」

興兒困得魂都快飛了,懶洋洋道:「這事兒你去問廚子吧,反正大多都被我弄進罈子里了,就算有剩下的也不多了。」

白梅啞巴跳崖後便屍骨破碎,等找到時身上的肉都被野狗啃得差不多了,光剩下一堆血淋淋的骨頭。還是專門請了撿骨師,才把兩個人的骨頭分開裝殮進壇。李桃花為了不讓白梅的屍骨被林祥帶走,趁剛撿完骨,暗中把罈子調了包,真正的白梅和啞巴的屍骨早就一起被白蘭白竹背走,林祥罈子里的,乃是一堆正宗的豬骨頭。

「不用多,幾塊就夠了。」

李桃花轉身欲要離開,臨走手指許文壺,兇巴巴威脅,「一定留著肚子,聽到沒有?」

許文壺點頭如搗蒜。

……

福海寺,佛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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