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山匪見已敗露,乾脆將真面目露出,破口罵道:「奶奶的!看著呆呆傻傻,沒想到還會耍陰招!」
許文壺在網中掙扎不已,放聲大喊:「救命!救命啊!」
矮小男子追過來,抽出隨身帶的短棍,照許文壺腦袋來了一悶棍,奪走他背後的包袱,哈哈大笑道:「幾個月沒開張,可算逮上條肥的了!」
*
意識一片黑暗,許文壺的思緒幾經沉浮,總算清晰起來。他還沒睜眼,便感覺頭痛欲裂,生不如死。
痛極之下,他忍不住將眼皮上撕,火把跳躍的紅光映入他眼中,迷迷糊糊的,他感覺到自己被困在一根石柱上,對方有伙人圍在地上,正在翻扒個什麼東西。
好像是他的包袱。
包袱里的物什被隨手扔出來,飛了滿地,有他的舊衣服,有幾本書,乾淨的布帕,鞋襪,乾糧……
「爺爺個腿兒的!怎麼就這點東西!」
匪首生得闊頭方面,竟算是個少見的好面相,此刻牛眼大瞪,掂著手裡好不容易找到的幾兩碎銀子,怒不可遏看著許文壺,眼中似要噴火。
在他旁邊的青年高高瘦瘦,五官平庸算不上丑,舉止氣質卻頗為猥瑣。他直接抄起一塊乾麵餅砸向許文壺,一聲暴喝:「我大哥問你話呢,錢呢!」
許文壺虛弱至極,眉頭難耐地擰緊,說話有氣無力,「你們手裡拿著的不就是。」
「就這麼點,你以為爺爺們會信嗎!」
頭腦的痛意太過厲害,許文壺尚且顧不得害怕,很是無奈地說:「已經是全部了。」
匪首吼道:「不可能!那些到天盡頭上任的狗官哪個不是撈的盆滿缽滿才拍拍屁股走人,你上任時間雖短,起碼也得撈個百千兩才是,怎麼就這點東西?」
許文壺苦笑一聲,語氣不像回答問題,倒像嘲諷自己,「百千兩?恐怕我往裡搭進去的已有百千兩。」
匪首旁邊的青年是個急性子,聞言直接奪過大哥手裡的刀,大步上前,將刀架在許文壺脖子上,惡狠狠道:「死貪官少在這跟我們兄弟裝,要想活命就拿出錢來!」
許文壺虛弱搖頭,氣若遊絲道:「我真的沒錢,錢都在衙門裡,我不是貪官。」
青年:「放屁!自古天盡頭的縣令就沒有不貪的,你說你不貪,有誰能證明你的話是真的?」
許文壺頓了一頓,道:「我自己足以證明。」
他強撐力氣,把上任以來做過的種種好事全部講給了青年,包括除去王大海,拔除王家在天盡頭的勢力。
青年聽了,轉頭和兄弟們對視一樣,仰面哈哈大笑,笑完嘲笑:「編的好聽,比說書的還會,繼續再編點。」
許文壺無奈道:「我口中所言,句句屬實。」
青年面帶諷刺打量著他,「按你這麼說,你若真幹過那麼多的好事,朝廷為何要將你革職?我們這寨子離天盡頭也算不得遠,為何沒有從鄉親父老嘴裡聽過你許大人一句好話?」
許文壺怔住,啞口無言。
青年得意道:「狗官,無話可說了吧?」
許文壺用力搖頭,抬頭瞪著青年的眼睛,泛白的雙唇一張一合,咬字沉重,「我再說一遍,我不是貪官,更不是狗官。」
青年提起一罈子酒,先自己狂飲三口,又含一口噴刀上,將鋒利的刀刃比劃在許文壺眼前,「爺爺我這把刀就是屠狗刀,專斬你們這些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的大狗官!」
許文壺聽到「魚肉百姓」四字,情緒更為激動,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是嘶聲反駁:「我不是狗官!不是!」
青年生了故意戲弄的歹心,在他耳邊大聲重複:「狗官,狗官,狗官狗官狗官!」
許文壺被氣得咬牙切齒,兩眼通紅,全身大肆顫抖。
青年欣賞著他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忽然大發慈悲道:「這樣吧,你說一聲我是狗官,我就不殺你,如何?」
許文壺咬緊牙關,就是不說。
青年:「說啊,我是狗官!」
許文壺雙目通紅,用生平最大的聲音咆哮:「我許文壺任職以來堂堂正正,沒幹過一件對不起天盡頭,對不起天盡頭百姓的事情,我不是狗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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