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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真的受不了了!」

蔣氏眼中忽然湧出大顆的淚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控訴著:「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了!從桃李年華到現在的垂垂老矣,我把我的一輩子都給了他們陳家,頭上的白髮拔都拔不乾淨,可他們除了能把我困在這閣樓上當塊不知悲喜的木頭,還能給予我什麼?我從二十歲就開始過這樣的日子,外面的狂風驟雨我看不到,花開花謝我同樣也看不到,我的青春和快樂,我身為人的自由,他們誰能賠給我?他們有誰真正關心過我!」

蔣氏眼底通紅如血,死死盯著屏風上華麗的繡鳥,冷笑著吟道:「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我還能算是個人嗎?我根本就是那屏風上的鳥,死也死在了屏風上,哪裡也飛不去。與人私通,便已是我能想像到的,能給自己的最大的快樂了,起碼,它還能讓我想起來,我是個有血有肉的女人。」

說到最後,她眼中淚如泉湧,卻不願發出一絲哭聲,只是盯著屏風上的鳥看,眼神像刀,像火,也像化不開的滿譚苦水。

旭日東升,李桃花與許文壺出了房門。

許文壺臉上的胭脂都被汗水融化了,模樣狼狽凌亂,加上失魂落魄的表情,活像剛被壞人欺負完的小媳婦。

「壞人」李桃花也好不到哪去,不僅雙目迷茫,連表情也透著股無力感,抬頭看天,眼中既有對世道的懷疑,也有對自己的懷疑。

說好的上山抓狐狸,怎麼感覺現在還要折只雞進去。

她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麼心情,反正不是開心。

她轉頭,問許文壺:「事已至此,你怎麼看?」

許文壺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李桃花:「說人話。」

許文壺抬頭望天,長舒一口氣,語氣里是無盡的悵然,「我覺得,我想請青空道長來看看。」

*

「來來來,大家都瞧好了。」

青空身披道袍頭戴伏魔冠,將鳥籠里一隻嘰喳亂叫的花喜鵲繞圈展示,「大家看清楚沒有,這就是那隻作惡的鬼魅所化形體,夫人身上的鬼咬青便是如此得來,待我將它收服,從此還夫人清淨,夫人身上的鬼咬青便會就此消失了!」

陳仲良看著那小小一隻籠中鳥,皺著眉頭問許文壺,「敢問許大人,您覺得這可當真?我那寡嫂確實只是被這隻鳥兒所擾?」

許文壺如霜打了的茄子,瞧著那隻人畜無害的花喜鵲,焉焉道:「道長說是就是吧。」

陳仲良雖覺得不對勁,到底點頭稱是。

許文壺收回目光,不願多看一眼這荒誕的場面,對陳仲良拱手,「麻煩既已解決,我等自不好再多逗留,還請陳老爺放行,讓我等明日便啟程上路。」

陳仲良立馬流露惋惜之色,「許大人當真不再多留幾日嗎?」

許文壺:「在下去意已決。」

陳仲良點著頭說話,卻又嘆息連連,神情猶豫許久,終是下定決心似的,聲音一沉對許文壺道:「與許大人相處至今,已算熟人,我有話就直說了吧。我家中小妹一心沉迷繡坊經營,至今尚未婚配,不僅容貌秀美,女紅紡織,琴棋書畫無一不通,京城天高路遠,前方兇險重重,許大人與其孤注一擲,不如留下結此良緣,日後繼承我陳氏家業,從此安享富貴如何?」

第73章 蠶

許文壺愣住了, 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下意識道:「什麼?」

陳仲良板正了神情,鄭重強調:「只要許大人願意留下, 我陳家願意出資萬兩作為禮金,助許大人置辦家業,在松江開枝散葉。」

許文壺確定自己真的沒有聽錯, 頭腦嗡嗡發響, 想也不想便道:「陳老爺的好意在心領了,可恕在下實在不能從命, 只能辜負您這一番心意了。」

陳仲良皺眉,頗為不悅地道:「許大人難道絲毫都不心動?是看不上我陳家商賈出身, 還是不喜我小妹虛長你幾歲?」

許文壺連忙解釋:「陳老爺多慮了,是我一心只想赴京鳴冤,從未想過終生大事, 何況, 自古婚姻大事,從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雙親雖已不在, 家中哥嫂卻如同父母, 我實在不能未經他們准允,私自定下終身, 這實屬不合規矩。」

陳仲良轉憂為喜, 開懷道:「這又有何難?我即刻便找上媒人前往開封提親, 只要許大人你能點頭同意,想必令兄亦不會阻攔。再說我陳家雖是商賈,不比讀書人家清貴, 但也是世代正直的儒商,歷來只有善名,壞事是從沒做過的,自有一番底氣,不怕受人盤問背景。」

許文壺仍是為難,吞吞吐吐道:「這,這,其實我……」

陳仲良臉色一變,「難道,您已有心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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