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並不多答,只道:「不信,就把手放在她鼻息下,看她有沒有呼吸。」
李桃花沒當回事,自顧自與蔣氏說起她與許文壺的計劃。樓梯下,許文壺逐漸走到繡花女子的身邊,一步一步,腳步聲輕巧卻又格外清晰,與他的心跳聲同樣響在耳畔。
他伸出手,猶豫一二,道:「得罪了。」之後毅然將手指貼在女子的鼻子下。
樓梯上,李桃花還在對蔣氏憧憬著未來。
「等我們倆把你救出去,你若不想跟我們一起上路,我們便給你找個安靜的小村子把你安頓好,反正你是自由身了,以後想幹嘛就幹嘛,你就是找個青壯小伙子再嫁了也沒人能做你的主,當然了,你也不用謝我們,我們這也算是舉手之勞,畢竟比這更瘋的事情,我們也沒少幹過——」
「砰砰」兩聲,桌椅倒塌的聲音忽然傳來,沉悶而刺耳。
李桃花打住聲音往下望去,正看到許文壺摔坐在廢墟里,看樣子像是後退時撞到桌子,桌子又撞到椅子,一倒便倒一片,年久失修的桌椅本就脆弱,稀里嘩啦落滿地,連帶人也摔了個落花流水。
「你怎麼了!」
李桃花再顧不得其他,衝到樓下便將許文壺扶起來,焦急地詢問起他。
許文壺氣喘吁吁,嘴唇僵硬發不出字,只能強撐著舉起手,手指顫巍巍指向繡花女子,極力啟唇,顫聲道:「她……她……」
「她怎麼了!」李桃花真要急了,她很少見許文壺有這樣驚慌失措的時候。
「她……沒有呼吸。」
李桃花渾身汗毛一豎,呵斥他:「說的什麼玩意,姓許的你是不是在故意嚇我玩!」
許文壺無奈道:「桃花你想想,相識至今,我何時嚇唬過你?」
李桃花一想也是,好像一直以來都是她嚇唬他居多。
她僵硬地轉過脖子,看向那在繡花的女子。
剛才在樓梯上,她只顧和蔣氏說話,並沒有多望,現在再看,她借著月光去看,才發現對方身上的衣物都是將近十年前才時興的樣式,而且花紋模糊不清,月光照上時有慘白的光澤,似乎上面已落了層厚厚的蛛網。
再往下,女子的腳邊堆積滿了數不清的繡布,那些繡布薄如蟬翼,即便布滿圖案也幾乎沒有重量,穿堂的風乍一湧入,繡布便在殘破的屋子中到處飛舞,一縷縷孤魂似的,與活人擦肩而過,帶來死亡的氣息。
李桃花旁邊,許文壺也在這時終於看到,原來並非因為天黑的原因而顯得繡布上的色彩漆黑,而是因為上面本來就是黑的,刺繡所用的絲線,本就是黑色的,所以繡出來的花樣圖案都是黑的。
「許文壺你看,她……她在幹什麼?」
李桃花驚悚恐懼的聲音將許文壺的心神聚攏拉近,他朝那女子望去,正逢她針中絲線用盡。
毫不猶豫,她用乾枯的手拔下了自己的一根長發,穿入針孔,繼續刺繡。
第76章 蠶(完)
「她那是在?」許文壺的聲音充滿疑惑, 既不可置信,又有難以抑制的驚悚,無法用言語解釋眼前所見。
「不錯, 她在用自己的頭髮繡花。」
蔣氏口吻輕巧,仿佛只是茶餘飯後的說話解悶,聲音在黑暗中傳播, 有種平靜的詭異。
李桃花舌頭打結, 已經連完整說出一句話都顯得困難,努力許久才發出聲音, 打著顫道:「又是死人,又是頭髮繡花, 這陳家到底是什麼情況,究竟還有多少古怪是我們不知道的。」
蔣氏的目光幽幽望向女子,繼續道:「十年前, 陳家因為蠶死太多, 生意周轉不過來,欠下了很多外債,無意中發現她刺繡很好, 市面上未有雷同, 便讓她日夜不休地趕工, 繡好再以陳家小姐的名義出貨,價高者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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