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 李桃花一刀劈出, 直接把第一個撲來的活死人攔腰劈成了兩半。
可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活死人雖然上身和下身分了家,身體的反應卻不斷, 下半身仍然能走能跳,上半身立在土裡, 雖不得動彈,可還是可以揮臂攻擊。
李桃花都看傻了,沒想到這些行屍走肉本領還挺大。
她連最後一絲顧慮也沒有了, 手起刀落, 見屍便劈,畢竟這個時候要再猶豫,小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時間飛逝, 直砍到殺豬刀都快卷刃了, 活死人還是前仆後繼。李桃花氣急敗壞, 對許文壺喊道:「許文壺你聽著!我今日發誓,我李桃花今後都不要再認字了, 關鍵時候還是得靠手裡的刀才行, 你天天子啊子的, 你的子現在能跳出來幫咱們嗎!」
然後只聽「砰」一聲悶響,李桃花餘光掃去,正掃到一個想要偷襲自己的活死人, 只見那活死人搖晃了兩下身體,跟被抽走絲線的木偶似的,轟然摔倒在地。
許文壺直愣愣在站在原地,氣喘吁吁,兩眼發直。忽然,他回過神一樣,彎腰便對活死人鞠上一躬,「對不住了!我也是情非得已,我不是有意行兇的!」
在他手裡的「兇器」,赫然是他隨身攜帶的論語全卷。
這時,又有活死人撲來。
許文壺剛喊完對不住,轉了個身舉高卷櫝,十分「情非得已」地砸上了第二個活死人的頭。
李桃花看得目瞪口呆,在心裡默默將方才的話收回。
她現在發現,讀書真是有點用處的,起碼拿書砸人,肯定很疼。
「救命!公子救我!」興兒躲在毛驢肚子下面,頭都不敢往外探,周圍全是活死人,而且還是手裡拿刀的。
未等許文壺反應,李桃花飛身沖了過去,一刀將圍堵的活死人劈飛,剩下的活死人便好似有了短暫意識似的,從開始的盲目襲擊,到單獨將李桃花圍堵,明顯是換了戰術。
李桃花連害怕都顧不上,心裡只有鋪天蓋地的疑問。且不說怎麼突然出現這麼多的活死人,她對這種東西又不是第一次見了,從最開始的姚瑞雲,再到老孫頭,她非常確定,他們倆除了能動,是沒有任何攻擊的舉動的,更別說思考能力。
再看看這一幫凶神惡煞還帶更換方法的,跟那兩個人比起來,根本就是兩碼事!
除非,他們生前就是強盜。
李桃花心一沉,揮刀的同時留意起這些活死人的面相,果然看到明顯匪相的,再回想起那空無一人的村莊,李桃花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那些村民為什麼忽然搬走了。
「你們先走!」李桃花對許文壺喊,「這些傢伙沒那麼好對付,再耽擱說不定就都走不了了!」
許文壺本就心急如焚,聞言又抱了捆《大學》,與論語摞在一起,抄起兩摞卷櫝便朝活死人衝去,「我跟你們拼了!」
李桃花殺急眼,差點把衝到她身前的許文壺也給順手劈了,怒不可遏道:「我不是讓你走嗎!」
許文壺擋在她身前,毅然決然道:「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桃花讓我走,便是讓我生不如死。」
李桃花眼框發酸,嘴裡卻毫不饒人,「你個呆子,那就跟我一起等死吧!」
「死在一起,總比我日後悔恨餘生要好。」許文壺犯起犟。
見威逼恐嚇沒用,李桃花只好跟他並肩作戰。
二人一個砸一個砍,後背貼著後背,竟一時半會裡沒令活死人近身。
李桃花累得氣喘吁吁,忽然反應過來半天沒聽到興兒的動靜,不由道:「興兒那臭小子怎麼不嚎了?不會被活死人吃乾淨了吧?不行,我得過去看看。」
許文壺剛想說「興兒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被吃的」,便聽興兒一聲哀嚎:「救命!這些傢伙還咬人!」
李桃花聽了,動作更加快了,許文壺緊隨她步伐,一起去營救興兒。李桃花負責劈開圍堵興兒的活死人,許文壺在她身後斷後。
就在李桃花終於殺出條血路,一把將興兒和驢拽到身邊時,許文壺忽然對她一聲大喝:「桃花小心!」
李桃花餘光一瞥,正看見有個活死人從自己側面撲來,漆黑大嘴對準了自己的肩膀。
一瞬之中,李桃花做好了廢一條臂膀的準備,心道完了,這下不死也得殘。
可就在這時,許文壺忽然擋在了她的側邊,原本該落在她肩膀上的大嘴,落在了許文壺的上臂。
「許文壺!」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