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吃著鯉魚,對許文壺小聲道:「你這大嫂人真隨和,不過你不是有兩個嫂嫂嗎,怎麼只有這一個,另一個呢?」
許文壺便也注意起來,舉目望向席間,並未看到二嫂甄氏的身影。
正遲疑,門外面便響起連串笑聲,女子尖細的聲音隨之傳來:「我們來遲了,大哥大嫂莫要怪罪。」
李桃花抬頭,恰好看到一個吊梢眼水蛇腰的中年女子邁入房門,身後還跟著一個十歲上下的胖孩子,圓頭圓臉圓肚子,又穿了一身黃色,活似一顆大胖杏。
秦氏打趣道:「不怪罪倒是可以,但你得先罰酒三杯,當作給三弟賠禮道歉,今日可是他的接風宴,如此怠慢,不是你這個當嫂嫂的做派。」
甄氏爽快答應,果真回到席位先斟了三杯甜酒飲下,又起來對許文壺欠身,笑意盈盈道:「三弟莫要放在心上,你二哥今日摔了一跤,回去便直嚷腰疼,我給他揉了好一會子才罷休,有這個前因,才有我來遲的時候,否則我定是頭一個趕到的。」
許文壺起身回敬,「嫂嫂多禮。」
二人簡單客套,甄氏帶著兒子落座,許文壺亦重新坐下。
李桃花暗中打量著這甄氏,光瞧模樣覺得也是個體面人物,又想到許武的猥瑣模樣,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中感慨鮮花插在牛糞上。
心裡話還在心頭上盤旋,坐在對面席的甄氏便朗聲道:「來來來!快將我面前這碟子桂花糕給端到三郎面前去,我記得他小時候最喜歡吃這些香甜的點心了,尤其愛吃桂花糕,我記得可清楚呢。」
李桃花小聲問許文壺:「你還愛吃桂花糕?我怎麼不知道。」
許文壺道:「幼時嗜甜,曾偷吃過幾塊,後來挨了幾回打,便再沒念過了。」
李桃花頓時又生蹊蹺,心想挨打?挨誰的打?
甄氏身邊的婆子領命,將桂花糕端起,欲要送到許文壺席上,臨走笑道:「二夫人對三少爺真好,這麼多年了都念著三少爺愛吃什麼。」
甄氏分外自豪:「那是,三郎五歲之前都是在我身邊長大的,我是一把屎一把尿,親自把他拉扯成人,直到五歲之後他才被大哥大嫂接去。算起來,我可是他半個娘呢。」
「三少爺如今出息了,眼下回開封,肯定是受朝廷所召,要封他個大官當呢。」
「可不是嗎,我就說我們三郎不是普通人,送去那種破地方當個芝麻官,根本就是大理石壓鹹菜缸,大材小用了。眼下我們許家也算熬出頭了,我早就說種地能種出什麼名堂來,至多不過當個地主而已。還是當官強,家裡能有個當官的,出門在外,誰敢瞧低了咱們去?日後天麟長大了,也能沾沾他三叔的光,謀個一官半職的。」
主僕倆一唱一和,旁若無人。
這時,只聽秦氏一聲咳嗽,甄氏總算回神,便對身旁的兒子提醒:「麟兒別只顧著吃,你三叔都回來這麼久了,你跟他問好沒有?」
許天麟已有十歲,不調皮也不淘氣,每日最大的愛好便是吃,此刻埋頭苦幹,正在啃一隻炸得外酥里哪的乳鴿,根本聽不進去外面的聲音。
直等他娘用胳膊肘捅他後腰了,他才一聲吃痛,起身對著許文壺便是一拜,「三叔萬福,侄兒祝您長命百歲,壽比南山。」
話音落下,全場鬨笑。
秦氏笑過,溫柔道:「天麟乖兒,你來時你娘難道沒給你交代?今日不是你三叔的生辰宴,是給他的接風宴,你怎麼連壽比南山都出來了。」
許天麟撓著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臉上的肉擠在一起,像只胖貓,「大娘你不知道,我就會這兩個詞。」
沒等秦氏再說話,甄氏便把他一把拉回座位,一臉恨鐵不成鋼,咬牙斥他:「狗肉上不了桌子,吃你的吧!」
……
半個時辰過去,酒過三巡,場中人隨意聊起家常。
許文壺本在接許忠的話,餘光看到李桃花站了起來,轉頭便問:「桃花,你去哪?」
李桃花喝了不少甜酒,本性外露,說話也直白粗野,故意逗他:「小解,一起麼?」
許文壺臉一下子紅了,別開臉道:「那你早去早回。」
「當然早回了,不早回還在裡頭過夜不成。」
李桃花伸著懶腰出門,到了外面,吹著秋夜涼風,看著天空皓月,她原本微醺的臉色立馬變得清醒,抬腿沒去往茅房方向,而是徑直往高等僕從所住的前院耳房走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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