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兩條腿癱軟在地上,手不停揉著自己被抓的那隻腳踝,又氣又怕道:「哪有你這樣一言不合就抓人腳脖子呢,你剛剛那一下子,我還以為你要變成活死人了,我心都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女孩艱難地張口,重複著:「刀……留下……」
李桃花看了眼手裡的殺豬刀,狐疑起來,「你要它幹嘛?」
說完,李桃花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怕我走了,沒人保護你,萬一有活死人來了,你好自保對不對?」
女孩努力地點了下頭。
李桃花打量了她一遍,心想你都這樣了,真到危險時刻再多刀也不夠你用啊。
但她沒有說出來,反而爽快答應:「好,你想要我就給你留著。」
她把刀柄塞進女孩手裡,自己則往樓梯走去。
走到半路,李桃花忽然想到了錦毛鼠苦苦尋找的那個「醜丫頭」,聯想到這個離奇出現的女孩,她瞬間清醒過來。
她轉頭朝女孩跑去,想要問她認不認識一個叫錦毛鼠的人。
卻見那女孩舉起刀,對準了自己的脖頸。
「謝謝你。」
女孩看她一眼,說完話,毫不猶豫地砍了下去。
*
密密麻麻的活死人湧入太和殿,爭先恐後地去撕咬活人身上的血肉。
禁衛死傷大半,錦毛鼠揮劍斬去大片活死人的頭顱,卻無絲毫扭轉形勢的可能。
許文壺也撿了把刀,學著去往活死人身上砍。
可砍倒一個,還有十個、百個、千個在等他。
「鼠兄,看來你我今日都在死在這裡了。」
大難臨頭,許文壺竟有些放鬆,聲音比起絕望,更多的是一種自嘲的無奈。
錦毛鼠喘著粗氣,混不吝的語氣,「怎麼,怕了?」
「有一點,」許文壺道,「不過也好,若我能先走一步,定要在下面保佑桃花長命百歲。」
錦毛鼠翻起白眼,「你是人,你死了變成的是鬼,變不成許願池裡的王八,還保佑她長命百歲,你怎麼不保佑她升官發財?」
許文壺認真思索一二,點著頭,「也不是不行。」
錦毛鼠把撲向他的活死人攔腰斬斷,斬釘截鐵道:「放心,你不會死的。」
「其實我知道該怎麼樣讓這些怪物消失,但我不會用,死都不會。」
「這事兒算我欠你們的,所以你放心,我撐著最後一口氣,也會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的。」
許文壺聽得雲裡霧裡,搞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只覺得眼前的腥臭味越來越重,都要把他熏暈了。
頭暈目眩之際,他看到錦毛鼠手裡的劍被活死人搶走,無數活死人張開血盆大口,撲向了錦毛鼠。
「鼠兄!」
在許文壺的呼喊聲中,所有的活死人都僵硬住了,張開的口,伸出的手,全都變成了石頭一般。
許文壺覺得是自己出了幻覺,連呼吸都不敢,生怕眨眼之間錦毛鼠便會成為怪物們的盤中餐。
時間一點點過去,僵硬住的活死人身上開始發出「咯吱」的響聲,仿佛體內腐朽的骨骼在節節坍塌——隨著一聲悶響,有一個活死人的身體徹底倒了下去,頭顱骨骼,軀幹四肢,頭髮指甲,全部化為粉末,污血橫流成河,卻又轉瞬蒸發。
第一個倒下之後,其他活死人也如此般化為粉末,毫無預兆地消失在活人眼前。
剛剛的血海汪洋,轉眼乾淨如新,只留無數經活死人殘害的官員屍體,提醒著還活著的人,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
許文壺直至此刻才敢喘氣,心臟幾乎跳出胸膛。
他衝過去攙扶錦毛鼠,來不及去思考其中原因,有的只是劫後餘生的喜悅:「太好了鼠兄!咱們得救了!」
錦毛鼠表情麻木,毫無死裡逃生的慶幸,怔怔看著在殿中紛飛的骨灰,眼睛空洞沒有神采。
突然,他恍然夢醒,猛地便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衝出太和殿,直奔體仁閣。
許文壺被他這反應驚得懵了,回過神來便趕緊追了上去。
待抵達體仁閣,許文壺正要沿著樓梯上去,李桃花便跌跌撞撞地跑了下來,腳步飄忽異常,險些摔倒。
許文壺扶住她,見她面色慘白,表情驚慌,整顆心立馬揪了起來,連忙詢問發生何事。
李桃花雙唇顫抖,說不出話,手指著樓梯的盡頭,極力擠出淡薄的字眼:「上面……上面……」
許文壺頭一次見李桃花這副樣子,立刻拾級而上,一刻不敢耽擱。
閣樓上,錦毛鼠抱著「醜丫頭」的屍體,痛哭出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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