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壺的聲音輕下許多,溫和如春風,「只要你需要,我就會。」
搖曳的燭影猶如慌亂的心跳,李桃花咬了咬唇,繼續問:「那你還記得,咱們倆在體仁閣分離之際,你都對我說過什麼嗎?」
許文壺的身體定住了。
深更露重,他沒由來感到口乾舌燥。
「我給你煨的湯應該是好了,我去給你端來。」許文壺輕輕推開李桃花,起身便往外走,腳步匆忙,透著股慌亂。
李桃花還沉浸在兩具軀體緊貼的溫暖之中,忽然溫暖不見,涼氣襲來,讓她懵了懵。
她看著許文壺背影消失的方向,無奈地錘了下被褥,小聲道:「真是個呆子。」
不多時,許文壺將湯端來,給李桃花盛出一碗,細心地餵給她喝。
溫熱的湯水下肚,李桃花的心也暖了起來,她看著許文壺的眼角眉梢,怎麼看怎麼覺得順眼,這根本就是老天專門按她心意降下來的人才對。
「許文壺,我再問你一遍,」李桃花不死心道,「你真的不記得,你都在體仁閣跟我說過什麼了?」
許文壺耳根紅透,攥著勺子的手都微微有些不穩。
「湯快涼了,桃花你先喝。」
李桃花媚眼拋給瞎子看,一生氣便躺了下去,臉蒙進被子裡,「我沒胃口,我要睡覺,你給我出去!」
許文壺端著湯碗不知所措,想說點什麼,開口又發不出聲音,傻子一樣的干站著,任由脖頸染上燥紅。
「那你好好休息,若是渴了餓了,隨時叫我。」許文壺溫柔地道。
他收拾好碗筷,默默走出了房間。
李桃花聽到關門聲,探頭出來,發現人真的沒有了,氣得更厲害了,乾脆把枕頭當做許文壺,抱在懷裡一頓錘。
「許文壺!窩囊廢!敢做不敢當的王八蛋!」
*
翌日傍晚,許文壺自翰林院回到大相國寺,不見了李桃花,找沙彌打聽過,才知人往皇宮方向去了。
待他找到皇宮,天色已黑透,一輪皎潔圓月掛在當空,清輝籠罩。
錦毛鼠坐在御花園的石凳上,對著月亮喝著酒,邊喝邊哭,一把鼻涕一把淚。
許文壺聽說李桃花在御花園,來了沒找到人,便也沒太安慰錦毛鼠,只是勸他:「鼠兄,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你如今位登九五,乃是男人中的男人。」
錦毛鼠擤著鼻涕罵他,「滾蛋!」
從御花園找到御膳房,許文壺終於找到李桃花。
御廚被活死人咬得死的死殘的殘,李桃花想吃個油炸花生米,都得自己動手。
她看到許文壺,沒好氣道:「你怎麼來了。」
許文壺幫她將菜碟端起,「你來了皇宮,我自然要找你。」
李桃花哼了聲,「還不是我一天到晚都太閒了,出了門連個能去的地方都沒有,除了皇宮,我也不知道該去哪。」
許文壺沉默片刻,道:「那不如我們明日就收拾行囊,啟程回天盡頭?」
李桃花的眼睛亮了亮,沒想到他還記得她的話,但旋即意識到一點——倘若連她的話都記得,他又怎麼可能不記得自己說的話呢?
她故意轉頭不看他,冷冰冰地道:「不回去了,我得留下成親,崔顏光托人告訴了我,說崔氏把聘禮都備好了,就等著我過門呢。」
許文壺的心猛地疼了下子,活似被人剖出一個大窟窿,涼氣全部灌了進去,遍體生寒。
他不記得自己後面是怎麼出的御膳房,又是怎麼到的御花園,只知道等回過神,他就已經和錦毛鼠坐在一起,手裡握著酒杯,臉上一片濕涼。
錦毛鼠指著他臉上的淚,一抽一抽地問:「你不是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嗎?」
許文壺將酒一飲而盡,嗆得咳嗽好幾歲,咳出了更多的淚。
李桃花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許文壺,看不到他臉上的淚,只能看到他在不停倒酒喝酒。
「喝喝喝,愛喝多少喝多少,我才不管你。」李桃花轉身便走,走出幾步,想到現在天本就冷,若是喝暈了沒人照顧著,還不得凍出病來。
於是她又回過身,準備上前將許文壺拉走。
這時,她聽到了錦毛鼠的聲音——
「依我看,你也不必太傷心,李桃花有什麼好的,拳頭跟鐵錘一樣,兩拳下去能幹趴下個壯年漢子,活脫脫一個母老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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