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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響張了張口,果然喊不出來,微微惱道:「如此古怪的關頭,你……你還任性。」

白翎嬉笑道:「好啦,好啦,驗明正身!都怪徐景買的劍。」

裴響:「劍?」

「不知道他哪買的,打開新劍匣的時候,我聞到了和林子裡一樣的蘭花香。那把劍有問題。不過,只有我們夢到這嗎?要不去前面看看,說不定能找到其他人。」

白翎習慣性地伸手拉師弟,看見他透風的上半身,不忍卒視,齜牙咧嘴地問:「看起來好痛……阿響,你真的沒事麼?冷也不冷?」

「沒事。」裴響與他找到一條繞下懸崖的小路,又道,「不冷。」

是了,在夢裡會淡化意識與感官,否則就要醒了。

喜樂聲愈發清晰,從花谷的中心傳來。一座破廟隱匿在繁盛的蘭花間,門口貼著褪色的楹聯:「情真意假夢中身溺水,似是而非局外人觀火。」

橫批長達八個字:「愛信不信,愛來不來。」

裴響蹙眉道:「平仄不工整。」

「是嗎?」白翎飄進院子,見左右擺放著許多小像。木雕泥塑什麼都有,高矮林立,參差不齊。

每尊小像都是精心打理過的,穿紫披綠,像是來赴宴的賓客。雕刻它們的手法很拙劣,許多小像眼歪嘴斜、甚至忘了捏出耳朵,乍一看,跟化形還不熟練的妖精一般。

小像們點了黑眼珠,全部咧嘴笑著,望向法堂。喜樂聲更熱鬧了,在法堂里鑼鼓喧天,震得房樑上簌簌落灰。

白翎大喇喇推門,差點被吵成聾子。喇叭聲近在咫尺,衝著他耳朵吹,白翎往旁一閃,才發現屋裡的小像是活的。

法堂里沒有人,只有歡天喜地的小像們。石塊做的腳在身下滾動,滿屋子小像跑來跑去。細看之下,喇叭不是喇叭,而是一大捧牽牛花,朝兩位不速之客「嗶嗶卟卟」個不停。

紅光照面,燭火滿堂,牆上貼著雙喜字。筵席夾道,小像們觥籌交錯,樹枝或者泥捏的手拿不穩酒杯,灑得滿地亮晶晶,酒香浸潤了花香。

而在法堂盡頭,一對新人正在舉行婚禮。

穿著大花襖的媒婆人偶嘴角點痣,繞著他們手舞足蹈。司儀木雕的臉上刻著笑容,甚至塗了一口大白牙,不過畫出界了,臉上也沾滿白灰。還有敲鑼的泥人,其實在敲一個破碗;打鼓的石像,「咚咚咚」以頭搶地。

白翎納悶道:「它們在玩過家家嗎?」

裴響:「什麼?」

「就是小孩兒的遊戲。我演爸爸,你演媽媽……舉個例子啦阿響,總不能說你演兒子吧。」

白翎試著走進法堂,夢境並未被他擾亂,小像們仍舊各干各的。不過廟宇早已荒廢,他每走一步,地板都微微下陷。

白翎觀察著背對他的新婚夫妻,發現他二人的身形與正常人一致,而且剛才「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他們的動作靈活,應該不是捏造的。

但白翎還想往前走時,周圍的小像們忽然發生了變化。

它們畫的或刻的臉不笑了。白翎一動步子,它們便回頭來齊刷刷地盯著他,一對對漆黑的眼珠子,眨也不眨。白翎後退,它們又轉回去有說有笑;白翎前進,它們再倏地轉過來,安靜不語。

夢境有限制。

想讓入夢之人當旁觀者?白翎倒是不急,索性招呼裴響過來,同他入席。

席面都是按小像的尺寸打造的,一塊老樹皮鋪在地上,煞有介事地擺兩片樹葉、擱幾枚野果,便是豐盛的菜餚。

兩個身姿高挑的男人擠在一處,白翎沒有腿還好點,裴響收攏四肢,仍快把靴子踩到隔壁的席面上去。

恰在此時,變故陡生。

兩位新人進行完「夫妻對拜」,新郎官的袖中寒芒一閃,竟然拔出了一柄鋥光發亮的仙劍。

他沉聲道:「放心,阿眠。只是一瞬。」

下一刻,劍鋒直刺新娘的胸口!

滿堂譁然,白翎也愣了一下,倏地飄到半空。他竄得太厲害,險些撞上屋頂,或許撞上了,只是不覺得痛。

幸好,仙劍頓在半空——卻不是新娘子有所格擋,而是什麼尖利無比的東西,「嗤」地洞穿了新郎胸口!

新郎官面露驚愕,仙劍「鏘啷」落地。他的生機迅速流逝,刺穿他心臟的東西隱約是怪物利爪,猛地一划,將他開膛破肚。

戴著紅蓋頭的新娘察覺不對,喃喃喚道:「蕭郎?」

她正欲揭開蓋頭,法堂盡頭的牆壁忽然爆裂,什麼仙尊貼畫、魔王金身,全部打得稀爛。

煙塵滾滾,頃刻間吞沒了新婚的二人。破廟不堪重負,轟然坍塌,白翎忙鑽回裴響身側,小像們失去了靈氣,一個個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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