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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咧開一口白牙,沖賈濟一揚下巴,道,「這不就有個備選的次品?成色一般,不過勉強能用。就算老夫真玩脫了,讓你二人葬身於此,老祖也不會降罪下來的,哈哈哈!」

賈濟本來在提防他落子發難,見到白翎和裴響受困,甚至有點幸災樂禍。

沒想到是非忽然點他,還把他貶為了相對於裴響的「退而求其次」。

賈濟勃然大怒。

是非不等他噴火,抬手作「停」,接著道:「濯纓你先別急。我知道你想問,你何處比不上裴響了?哎呀,其實你不僅不如裴響,也不如沖玄。唉,如果還陽真人實在不堪大用,本該由沖玄頂缺的。拋開根骨、功法之類的身外之物不談,作風和氣節最肖老祖之士,不正是沖玄麼?可惜我一手帶大的好苗子,還是不拿去祭天了吧。濯纓吶,委屈你了,呵呵呵呵!」

賈濟以前最討厭諸葛悟,現在最討厭裴響,卻被是非評價二者皆優於他、更具老祖遺風。

裴響與諸葛悟對此都敬謝不敏,但賈濟被扎紮實實地戳中了心窩,無需是非落子賜字,便御劍殺向了諸葛悟。

是非嘴上說著對諸葛悟惜才,當看見賈濟對他傾瀉殺招,卻樂得連連拊掌,火上澆油:「對,就是這樣——濯纓你當年被太徵選中入門,一定以為自己是什麼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吧?門中人人誇你是老祖第二,捧得你忘乎所以,殊不知一切儘是太徵的謀算!她收你,就是為了搶奪老祖可用的替身罷了,多年來讓身邊人捧殺你,也是為了使你深信不疑——你就是下一個展月老祖!」

賈濟爆發出一聲怒吼:「閉嘴!!!死街溜子!!!」

他心神動搖,本來還能招架諸葛悟的攻勢,卻因戰場分心,直接被大卸八塊。

賈濟的殘軀涌動,極力復原,諸葛悟藉機對銀鈴傳音:「阿翎,小裴,陽關快關閉了。只剩一刻鐘!」

鈴鐺在裴響手上,白翎並未聽見。

他潛心調息,極力不受外界的影響,使思緒走遠。在他的識海之中,唯有中央一團光暈,即為本心。

但在周遭邊緣,概為黑暗,無邊無際,深不見底。

白翎稍一不慎,思緒便往外散,中央的光團撲朔迷離,失去了思緒的纏繞行將熄滅,如雨中火,風中燭。

但是聽是非罵賈濟,真的很爽啊!

以是非對展月老祖的忠心,肯定被賈濟噁心了幾百年之久。這廝一直扒著老祖吹噓自己,還在是非的眼皮子底下耀武揚威,可是裴響作為後起之秀,不但來得晚,仙途還跌宕起伏,是非對他沒有把握,故不敢除掉賈濟這個備選。

是的——師弟的此生尚且短暫,卻經歷了無數場大起大落,無不與白翎相關。

蔓延的思緒驟然清醒,止住了擴散。再往前一步,就要融入無邊暗海,迷失在心境中了。

白翎恍然間進入了自己的心裡,時而是鳥,時而是蝶,翩躚踴躍。

每當他快要走遠的時候,眼前都會出現師弟的模樣。他提燈守在路盡頭,告訴白翎:

「該回家了,師兄——回來吧!」

無數的牽念匯聚成了銀絲,悄然跨越千山萬水。

白翎想起的任何事,都和裴響有關。從洛東城的初遇,到仙去山上的少年時光,還有百年重逢的心如刀絞——不論他往哪邊去,都有人在路盡頭守望。

白翎忽然睜開了雙眼。

他抬起雙手,俯視著掌心紋線。

此時此刻,原本的掌紋亮起靈光,在他的體表遊走。靈力洶湧而出,丹田裡的靈根見風就長,開出三花。

龐大的神身在白翎背後升起,與他形貌一致,手執仙劍。

是非還在嬉笑怒罵,旋轉著的「方圓弈台」突然崩開了一線裂痕。「暮春」造成的陳傷有復發跡象,意味著棋局出現了被翻盤的徵兆。

是非神情一僵,感到大片陰影蓋過頭頂。

他緩緩地轉過頭、仰起臉,正對上白翎神身高舉的「拂鈞」。

巨劍轟然砸下,不帶任何花哨,唯有山崩海嘯般的靈力。是非作為化神後期,連忙釋出神身抵禦,可他放出的所有力量,都如泥牛入海、悄無聲息地消融了。

下一刻,加倍奉還!

茫茫煙塵成簾幕,深處有寶光亮起。

其色清清,其質皎皎,若九天星辰鏘然降臨,當中顯出一道翩翩的白影。

白翎徐徐地吐出一口雜氣,圓滿進境。化神期——曾幾何時,是他夢裡都不會想的境界,如今亦被他踩在腳下!

手心的靈光隱隱,須臾即可擴散,收放自如。

白翎居高臨下,看見了滿地碎片。是非的玉板被擊碎了,神身也遭遇重創,虛幻了許多。他並未修劍,被迫換了個寒磣的法器容身,「嘭」地鑽出砂石,灰頭土臉。

是非抱著裂成兩半的「方圓弈台」,神色扭曲:「你如何掙破棋局約束的?!不對——你是如何進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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