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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不疑道:「見星真人,是非的身上……有我熟悉的東西。你幫我掀開他看看。」

「啊?」

白翎用劍尖一撥,讓是非翻了個身。松垮的太極馬褂像是襁褓,把泛青的嬰兒裹在當中。

兩不疑揮動靈氣,吹拂著他,直到把嬰兒腦後的絨發吹開,露出一個黑痣。

說是痣,顯得有些大了。

白翎又望了塔頂一眼,道:「有什麼問題嗎?」

「這……稍等。」

老叟以手覆在死嬰頸後的黑痣上,少頃,一物從血肉深處剝離,落進了他的掌心。

竟然是一根契進骨頭的長釘,靈台枷!

白翎意識到了此事暗藏玄機,屈膝半跪,道:「他身體裡怎麼埋著這個?他……我知道了。」

聯繫起以前的疑惑之處,白翎腦海中靈光一現。

他翻出了是非的芥子袋,用力攥碎,想找到更多證據。沒想到,這個執掌道場與神教近千年的人,隨身之物寥寥無幾。

兩個海螺掉出來,其中一個不知為何摔碎了,又被仔細黏好。另一個倒是嶄新,掛著手工的小葉子吊墜。

還有一物,掛著木刻的小月亮。白翎將其抓起,果不其然,此乃是非曾用於追隨斬月腳步的羅盤。

羅盤不曾損壞,指針仍在轉動。

可是,指針一直在轉,片刻不停。

白翎皺眉道:「是老祖藏起來了,所以指針一直轉麼?不對,藏起來的是活石人啊……」

「恐怕從忘川渡劫之後,指針就不曾停過,因為真正的斬月仙師,已經葬身於霽青河中了。但,是非判斷不了。他就算看著一直轉動的指針,也想不通是為什麼。」

兩不疑負手而立,嘆道:「當年被顛倒心神的,是他。」

白翎目光下移,落在是非的屍首上。

他對舊事的認知,全部源於太徵的回憶,可是太徵的記憶一定對嗎?全都對嗎?

因為展月淹了舊河郡,且身上有諸多釘孔,所以太徵在極度的悲慟之下,認定他是被顛倒了善惡愛恨的那個。

但現在想來,展月的釘孔是被兩大葉家禁錮所致。

是非本想告訴太徵,自己中了葉忘家的絕招,欲向她求救——沒想到此招無解,太徵在癲狂之下決定大義滅親,永絕後患,對他痛下殺手。

於是,未出口的真相永遠沒能出口了。

三聖決裂,是非也明白自己失去了判斷是非的能力。從那之後,他選擇了絕對地信任、聽命於展月,因為在他的心目中,唯有此人絕對正確,永遠正確。

可惜他同樣判斷不了,斬月到底還是不是斬月了。

一道驚雷劈裂天幕,直擊塔尖。

眼前的景象與千年前重疊,依然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尖塔,塔頂有人渡劫。

教徒和修士們見證是非隕落,人心渙散。靈氣不再凝聚,豆大的雨點砸下來,在羅盤的表面綻開。

白翎放下此物,將它和一好一壞、兩個海螺擱在一起,都置於是非身邊。

青年回身對駕鶴道君說:「前輩,你們都自由了。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駕鶴道:「說!」

「外面這個鬼樣子,還有很多人在路上。可不可以拜託你去接他們?修真界最後的人,都在往道場趕。」白翎說。

駕鶴怒道:「他們是凡人,跑來道場找死嗎?不好端端地待著幹什麼!太陽都被射掉了,他們怎麼活?」

白翎不語,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駕鶴驟然意識到了什麼,道:「你……」

她張了張口,飛遁南去前擲下一句:「本尊且信你一次!」

白翎轉向偃鳴道君,說:「也麻煩您幫個忙。接下來,在場諸位都是我與『展月老祖』大婚的嘉賓,務必請他們一個不落,都好好看著,見證我與『老祖』成婚。」

偃鳴困惑地皺起眉,不過側首清唳,揮出無數鶴羽,將廣場圍住。

教徒和修士們掙扎喊道:「你們要幹什麼?!」

白翎笑道:「說了——請各位入席,見證我的人生大事啊!」

他飛身而起,在所有人的注視中,登上塔頂。雷霆和暴雨似將世界隔絕,蒼茫的天地間僅剩他們兩個。

白翎一眼看見了師弟。

數不清的捆仙索間,纏著一個人影。那些鎖鏈不是捆著他,而是直接穿過了他的四肢與軀幹,就像千年以前,舊河郡的兩大葉家對活石人做的那樣。

裴響面色蒼白,雙眸緊閉。

他連脖頸處都被鎖鏈穿透,以保持著抬頭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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