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明白了。
平日裡她總告訴沈晝要坦誠,但捫心自問,她做到這點了嗎?
是她自己找到沈晝,纏著他簽訂契書,而現在她又一個人鑽牛角尖,躲著沈晝。這不是對合作夥伴的態度。
得找他談談才行。
就算沈晝不願意開誠布公,起碼要得到他一個態度。
很快地,她來到沈晝房門前。
之前她吵著鬧著要和沈晝睡一個房間,月牙和月滿第二天就把床買了回來,可她卻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床也一直留在儲物戒里。
華燈鼓足勇氣,不斷默念想好的說辭,輕輕敲了敲門。
「篤篤。」
沒有動靜。
「篤篤篤?」
還是沒有動靜。
她試探地推了下門:「是我。我進來啦?」
房門輕易打開,日光射進空曠的地面,在這間簡潔到幾乎沒有家具的屋子裡,床幃靜垂,光塵浮動,唯獨沒有沈晝的身影。
奇怪,以前沈晝每次外出都會提前告知她。
華燈撓撓頭,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間,開著窗戶觀察外面的情況。
她等了一夜,睡了又醒,再去敲沈晝的房門,還是無人響應。
索性直接進到沈晝的房間,在桌邊坐下修煉,免得他半夜回來又悄悄走人。
這次她沒等太久,晌午時分,院子裡響起輕微的腳步聲。
華燈一聽就衝出房門,手裡還握著翻到一半的仙經。
她趕緊把書扔下,揚聲問:「昨天晚上還有今天上午你去哪了?」
沈晝緩慢地轉身,用法術清除身上的血氣。
他似乎從很遠的地方歸來,外袍裹挾著暴雨的氣息,冰冷而潮濕。
「殺人。」他垂眸說,嗓音略微沙啞。
通常情況下他們的對話到這裡就會結束,但這次華燈一反常態追問:「殺的什麼人?你的仇人嗎?」
「可能是吧。」
他邊說邊往屋內走。
華燈小步跟上,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盯著他問:「你到底為什麼要殺這麼多人?」
沈晝的表情沒有變化,說:「因為他們都比我弱。」
華燈深吸一口氣,堵到他面前站定:「這世間比你弱的人你數得過來嗎?難道要全部殺光才算完?」
沈晝腳步一停,頭微微偏過來:「為何不能?」
頓了下,他的話音染上淡淡的嘲諷與戲謔。
「我有一百零七把劍,再多的人也照殺不誤。」
華燈靜默地看了他片刻。
「那也包括我嗎?」她忽然問。
沈晝不答,或者是不屑回答,筆直朝房間深處走去。
華燈最煩別人這副態度,乾脆伸手擋到他面前,揚著臉,一字一頓:「我比你弱了那麼多,我也該死嗎?」
話音落下,沈晝瞥視她一眼,雖只一眼,卻飽含居高臨下的壓迫力。
「華大小姐,你以為呢?」他輕描淡寫給出答案,「還是說,你對我仍抱有某種不切實際的期待。」
心頭一空,華燈感到手腳漸漸麻木。
沈晝接著道:「我殺你,或不殺你,只看心情。可能哪天我見到你,順手就殺了,不需要理由,就像我殺其他人一樣。」
瞧見華燈顫抖的睫毛,他嘴角動了下,說出口的話依舊毫不留情:「害怕了?」
華燈道:「我才沒——」
「害怕就躲遠點,別多管閒事。」
冰涼的薄唇里吐出這一句,他越過華燈走向床榻,合衣躺了進去,閉目無言。
華燈胸腔起伏,滿臉僵硬,眼尾泛起一抹紅色,說不清氣得還是什麼。
……這個人,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一跺腳,繃著臉轉身。
她再也不要理這個傢伙了!
可就在轉身的一剎,餘光忽而瞥見他露在外面的手臂,上面血痕交錯,每一道傷口裡都沸騰著黑色的氣息,和書上描寫的魔氣如出一轍。
她很確信沈晝不是魔修,那這是什麼?
在她遲疑著凝望的同時,沈晝也睜開了眼。
他低頭看了下,隨手變出一隻彎刀,就這樣朝手臂的傷口剜去——
血肉橫飛。
華燈猛地閉眼,窒息片刻後復又睜開。
沈晝右臂上的血肉長了回來,沒有留下半點疤痕。可那縷黑色的氣息也隨之出現,纏在小臂上繞了一圈又一圈,仿佛一條囂張的小蛇。
沈晝面色平淡地再度動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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