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時,身邊是陌生的原野,面前一隻龐大的凶獸張開血盆大嘴,妄圖將她吞吃入腹。
然後她聽到「自己」發出聲音:「妖獸,看劍!」
迥然不同的女聲。
聯想到虞蘅的話,華燈恍然明白過來,這是虞菀的記憶。
這一日的歷練中,虞菀受了傷,妖獸境界又在她之上,雙方力量懸殊,她的劍被利爪擊落,頹然摔倒。
就在她仰頭打算用出傳送符時,一條紅色的髮帶從空中悠悠飄落。
然後是男人的慘叫:「哇啊啊啊這什麼鬼地方!!」
再然後,一道黑影砰然墜地,摔進稻草堆里。
虞菀愣愣地眨了下眼,維持仰頭的姿勢。髮帶落向她眼前,緊跟而來的是一隻手,一隻修長優雅,相當漂亮的手。
這隻手托住髮帶,輕輕向上一撈,另一隻手則握劍揮出,一招就斬碎妖獸的身體。
手的主人翩然落地,挽劍而立,迎風回過頭來。
一襲玄衣,眉目冷峻,每一根骨頭都如松竹般挺拔。
華燈認了出來。
這是還叫「薛無」的沈晝。
比起後來的成熟和凌厲,眼前的少年五官仍稍顯柔和,一雙飛揚的劍眉下,是充滿了銳利的黑色眼眸,清俊至極,也冷淡至極。
他才十三四歲,身量已然很高,看人尤其喜歡眼神向下,狂妄且傲慢。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看旁邊的虞菀,而是轉頭踹了腳草堆里的後背。
「薛子非你幹嘛呢?起來!還有你的東西,拿回去,髒死了!」
他把那條髮帶一扔,扔到薛子非面前。
華燈簡直驚住,完全沒想到當年的沈晝會是這種性格。她透過虞菀的眼睛看向薛子非,有些好奇這個傳聞中的沈晝師父會是什麼人。
男人抬起臉,下意識露出笑,可他實在摔得太慘了,披頭散髮,滿臉污泥,只剩兩排潔白的牙齒,以至於虞菀都猛咳了兩聲。
然而不知為何,華燈總覺得,那雙眼睛有些隱隱的熟悉。
「小無你跑太快了,為師年紀大了跟不上啊。」男人撐著膝蓋起身,發出不滿的抱怨。
沈晝不耐地道:「你元嬰期的修為是幹什麼吃的?」
薛子非爭辯:「我——」
沈晝打斷他,嚴厲地說:「為什麼其他長老都是化神,只有你是元嬰,你能不能好好反省自己,練功多上點心?」
薛子非「嗨呀」一聲,手往胸口掏掏掏,掏出一袋壓扁的油紙包:「上什麼心上心……來,吃點心!」
他把擠扁掉渣的桂花糕遞給沈晝。
沈晝更加嫌棄,皺起眉頭:「我說過我不愛吃桂花味的,你那個栗子糕呢?」
薛子非肉痛地從乾坤戒里拿出栗子糕,嘟囔道:「只剩一袋了,我看你也不是很喜歡吃嘛……」
虞菀見狀,忍不住微微一笑。
她對這位後入門的天才師弟久仰大名,情不自禁插入他們的對話,拱手道:「多謝七長老和薛師弟救命之恩,在下虞——」
好似沒聽見她的話,沈晝奪過一整包栗子糕,頭也不回地御劍遠去。
虞菀呆住,不知所措,薛子非趕忙道歉:「對不住啊這位師侄,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他!你別放在心上。」
虞菀搖頭說沒事,薛子非召來仙劍,追著沈晝疾行離開。
「小無你別光自己吃啊!你分為師一口好不好!」
華燈和虞菀一起,盯著他們的背影,直至遠處只剩飄渺的雲煙。
那個還沒有真正成為沈晝的少年,隨著山野間掠過的清風,倏爾遠去了。
……
霞山秘境外,三位長老一同看守著。
其中一人似感應到什麼,抬頭看了看,嘀咕道:「剛剛怎麼好像有股靈力波動?有人溜進去了嗎?」
旁邊一人笑道:「放心吧,這秘境可是由仇策劍尊親自加持過的,怎麼可能有人溜得進來?」
這人聽了,便也笑一笑,說:「也對,看來是我老糊塗了。」
此時,秘境之中。
山洞的結界被人闖破,沈晝的神識搜遍每一個角落,沒發現華燈的蹤跡。
他走出山洞,來到一攤早已熄滅的火堆旁。她曾在這裡燒火做飯,卻只吃到一半,尚未來得及收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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