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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辦法描述趕回秘境的那一刻,看到華燈氣息虛弱躺在地上時的心情。

他只知道,如果不是華燈醒來後看向他的那一眼,恐怕一瞬間他就會把秘境裡的人全都殺光。

威脅她的,妨害她的,統統都要消失。

殺虞蘅有很多辦法。

那一劍,只不過是為了懲罰他自己。

「我還是自己吃吧。」華燈接過糖小聲說,耳尖莫名有點發燙。

她從乾坤戒里拿出新的一包糖,在沈晝的注視下吃了幾顆,忽然停止咀嚼,低頭說了句:「對不起,我看到了那一天的事。」

「我知道。」沈晝說,「出秘境後,我會離開。」

華燈怔怔地抬頭。

沈晝遞給她一瓶丹藥:「這是一年份的天元丹,一年後,你就不會再受我真氣的困擾。」

「可……」華燈張了張嘴。

「我也可以清除你的記憶,讓你當做從沒遇見過我。」沈晝稀鬆平常地說完。

「可你答應過我,你不會拋下我的!」華燈立刻掀開被子下地,站到他面前,「你為什麼騙我?」

「不是騙你。」

「你就是騙我!」華燈話音透著顫抖,「你現在想拋下我了!」

沈晝唇角繃直,看著她:「這不是一回事。」

「怎麼不是?你……」

華燈深吸一口氣,坐回到床上,慢慢地縮進了內側,拿被子裹在身上。

「我不想跟你說話。」她悶悶的聲音傳出。

沈晝問她:「為什麼?你覺得這樣不好?」

「當然不好,非常不好!」華燈猛然回頭,圓潤的眼尾下垂著,像難過極了,「是你的錯,你哪裡都不好!你還說我送的劍穗像驢,那明明是兔子!」

沈晝:「……這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華燈揚起下巴:「憑什麼過去?你向我的咪咪道歉了嗎?」

原來咪咪是這隻兔子。

沈晝淡淡地笑了下,在華燈因此怒火更盛之時,消失在原地。

華燈:「???」

她不敢相信地撒開被子,沒穿鞋就跑到地上,可周圍真的沒有沈晝的蹤跡。

「怎麼還真跑了呀……」她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

然而她剛念叨完這一句,沈晝又回來了,不僅回來,還帶來一個半人高的傢伙。

一頭矯健雄壯的驢。

驢被沈晝拽著耳朵,諂媚地沖華燈叫了兩聲,而華燈送的劍穗就被沈晝掛到它耳朵上,兔子與驢相映生輝。

華燈定睛一看。

嘿,還真他爹有點像。

華燈閉上眼睛,無話可說,但她覺得心臟有點疼,應該是被氣的。

「好了嗎?」沈晝顯然以為她捂胸是「消氣了」的意思。

「好了。」華燈咬牙切齒,瞪了沈晝一眼。

沈晝把驢送了回去。

再回來的時候,華燈就站在那看他,看了會,對他說:「你答應我的事,絕對不能食言,不然我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你的。」

他說:「嗯,知道。」

「那,拉鉤?」她舉起右手小指,期待地抿著嘴。

沈晝側身避開:「幼稚。」

「?」華燈給了他一錘。

他略帶嫌棄地伸出尾指,敷衍地拉了下。

想抽走時,又被華燈握住手腕:「不行不行,還有蓋章。」

兩人拇指對拇指,重重一摁。

華燈總算滿意,拍手笑道:「好,就是這樣,要是你膽敢騙我,一定會遭天譴的。」

沈晝挑眉:「天譴?」他輕蔑地哼了聲。

這口氣大概是:天算什麼東西?

華燈假裝沒聽見他裝逼,坐下來和他描述之前的經過。

沈晝更在意她中戮仙散之毒的經過,對於萬劍宗的事,幾乎沒什麼反應。

華燈情不自禁問出心底的問題:「你真不記得虞菀?」

「不記得。」沈晝說,「死在我劍下的,不需要名字。」

見華燈似在出神,他沉下眉眼:「你把我當成什麼好人了?」

華燈立馬搖頭:「沒有,我一直當你是混蛋。」

「……」沈晝盯著她:「你沒什麼其他要問的?」

「沒了。」

沈晝等了會,可她已經開始用傳訊碟和蘇意輕聊天,聊得十分開懷,手裡的茶水都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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