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沈晝而言,感知到他人心緒是一件無可避免的事。
那些人的負面情緒總在與他接觸時達到巔峰,尤以恐懼為重。
可她確實沒有。
沒有厭惡、沒有排斥、沒有惶恐,她所有的心緒都那麼輕盈,輕盈得像天上的雲霧,從他的手心飄然溜走。
忽然,他說:「你好像什麼都不在乎。」
華燈轉頭,放下手中的傳訊碟:「我為什麼要在乎那麼多東西?」
「只要我和身邊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不就夠了嗎?」她眨眨眼,不以為意地莞爾,「早跟你說過了,我真的很自私。」
況且很早之前,她就下定決心,要相信自己的感受,而不是別人的言語。
「我可以幫你忘掉那段記憶。」沈晝說。
「不用,本來也不是完整的記憶,而且能看到你還挺好的。」
華燈遲疑了下:「……你希望我忘記嗎?」
沈晝沒說話,華燈好像明白了。
「你是覺得……我會相信別人,然後因為所謂的道義疏遠你?」
沈晝的確曾這麼認為。
畢竟對於正道修士,道義大於一切。
他的父親,曾追殺一名害人無數的魔修,魔修走投無路,挾持了年僅五歲的他,將他帶到城牆上。
那個魔修說,只要父親放下劍,就饒過他的孩子。
他太害怕了,所以他請求父親,放過這個魔修。
然後就見到他敬愛的父親舉起劍,毫不猶豫,使出了最強的一招。
那是沈晝第一次發現,他在劍道上有如此天賦,他能清晰看到父親出劍的動作,看到劍氣橫掃過來的痕跡,看到自己離死亡的一刻何等接近。
他要死了。但那個魔修看了他一眼,把他扔開了。
他跌到城牆下,被母親接住,母親面色沉重地對他說:「阿晝,你父親是為了城裡的百姓才出手,你怎麼能向一個魔修屈服呢?」
所以他知道自己錯了,他哭著說對不起。
那天之後,父親依舊是他的榜樣,他每天練劍,期望能成為父親一樣心懷大義的修士。
直到現在,他仍然不覺得那個男人有什麼錯,是當年的他太過軟弱,而現在的他已經不會在意這些。
他不會再面臨同樣的困境,也不需要任何人來救他。
「如果你是因為擔心我介意,才想要抹去這段記憶。」華燈的聲音將他從記憶中抽離,「那我覺得,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她難得認真地說:「在我看到的記憶里,你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殺人的。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但那種情況下,如果是我一定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是嗎。」沈晝淡淡地道。
「是啊。」華燈一手托腮,輕鬆地說,「有人拿劍對著我,那我就去殺了他,人不就應該這樣嗎?」
她的目光轉向他,微微一笑:「也許你沒錯,沈晝。」
說完,就見沈晝回望過來,他的眼皮很平靜地耷拉著,語調平平:「我從來沒覺得自己做錯過。」
華燈:「……」
她就知道,這狗男人根本不需要什麼安慰!
見沈晝起身打算離開,她忽然想到白天的事,連忙把他拉到床畔:「你的傷怎麼樣了?讓我看看。」
「已經癒合了。」沈晝被她按著坐下,但制止了她的動作。
「你先讓我看看再說。」華燈伸手扒他的領口。
沈晝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揮開她的手要起來。
華燈著急了,乾脆一個用力,沒想到有些用力過猛,竟然直接將他推倒在床上。
頭重重撞向他胸膛,沈晝發出悶哼一聲。
華燈:「……」!!!
許久,她僵硬地沒有動作,滾燙的臉頰貼在他胸前,弱弱開口:「你……這麼容易推倒的嗎?」
「……」
「華、燈。」
「——你想死嗎?」
第33章 床笫之上
華燈之前就發現, 沈晝的體溫一直處於偏高的狀態,今天果然也是如此,甚至比之前更高了。
慢吞吞從沈晝胸前抬頭, 華燈飛快地瞄了眼,但見他眼皮緊繃, 面色不虞,一副被輕薄的良家民男模樣。
她頓時有點不爽:「我就想給你上個藥嘛, 以前沒人給你上過藥嗎?」
沈晝不耐煩地說:「沒有。」
哪怕母親和妹妹, 也從未做過如此親近的舉動。
他警告道:「起來。」
華燈維持姿勢不動, 悄悄撇嘴:「我就檢查下傷口, 你凶什麼呀?」
沈晝臉色一沉, 嗓音冷下去:「我不想說第二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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