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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年,他差點走不出這裡。

今澤一直以為,他進東海是為了療傷。這裡的確有助於他傷勢恢復,可其實,他更多的只是做一件事。

抱著封存薛子非魂魄的那盞魂燈,對著天機玉一次次嘗試,直至魂燈黯淡,徹底熄滅。

魂燈的封印最多持續三十天,那三十天裡他不斷修煉,妄想突破到渡劫期。

如果取回剩下的記憶,也許他就有辦法重塑薛子非的魂魄。

可他沒能做到。

第三十一天,他還是合體期。

「人世間總有無法挽回的事。」沈晝漠然說道,「你待在我身邊,說不定也會遭遇這些。」

華燈這次回得迅速,也很輕快:「你已經比當年強大多了,所以我不會的。」

「我早晚要走。」沈晝說。

「那我就好好保護自己,不讓你走的時候難過。」

「我不難過。」

「你懷念薛子非的時候在難過。」

「那就是你錯了,我從不懷念死人。」

「可你為什麼帶我來東海呢?」華燈說,「那一天,你是不是也想要看望他?」

「……」

沈晝默然不應。

華燈放棄抹藥,披上衣服,走至他面前,注視他的臉。

「作為交換,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微微顫抖,努力讓聲音顯得平常。

「我在這個世界有必須要做的事,如果沒有你,我會變得百倍千倍危險。」

「而且。」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沈晝的頭動了下,似乎想要抬頭看她,但察覺自己看不見,最終作罷。

華燈慶幸不用直面他的雙眼。即使如此,她還是緊張到手心出汗,艱難地吞咽著口水,把話全部說完。

她道:「所以,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膽小。」

靜默須臾,沈晝道:「你當然膽子不小。」

何止不小,簡直沒心沒肺。

「還有,還有就是我已經……」華燈的話還在繼續。

沈晝說:「已經什麼?」

已經把你當成自己的道侶。

她羞於將這種話說出口,單腿跪在他身側的空隙,低聲說:「已經和你做過,只有道侶才會做的事。」

沈晝垂在身側的手空握了下,但他看上去毫無變化,仿佛不為所動:「你不是說,和別人也可以?」

華燈一噎,羞惱地道:「你就不能當我沒說過嗎?」

沈晝若有似無地笑著,說:「不能。」

華燈鼓起腮幫子,湊上去親了他臉頰一口,抱著他的脖子說:「真的不能嗎?」

「……」沈晝表情一滯,抓住她的腰,過了會才問:「誰教你的這招?」

華燈輕哼了聲:「我不是說過嗎?沒想過別人,只有你。」

頓了頓,她小聲說:「而且我都願意讓你那麼對我了,你還要怎麼樣嘛。」

沈晝說:「我怎麼對你?」

華燈掐了把他的胳膊:「你說呢?」

沈晝笑了笑,隨即靜下來,微微一嘆,口吻仿佛在闡述一件事:「但那是因為你生病了,華燈。」

面前久久未有回答,他也沒想等到答案。

可突然,蒙眼的紅綢倏然掉落,視野被光芒點亮,緊接著躍入少女慌亂而又堅持望著他的眼。

是華燈撤去了他眼上的布。

他開口:「你——」

華燈害羞得手都在抖,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把捧住他的臉,認真地說:「就算不生病,我也願意的。」

「——你明白嗎?」

她鼓足勇氣說完,立即別過眼,不再看他的表情。

可這人偏要捏住她的下巴,將她轉過來,沉寂的黑眸不復平靜,波濤洶湧,死死盯著她,啞聲道:「你再說一遍。」

華燈不想說,他就一直這麼看著,好像非要她說出口一般。

終於,華燈鬆口:「我說我願意……唔!」

他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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