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這麼做,不能這麼自私。
仿佛對她的回答早有預料,沈晝說:「我很想念你,華燈。」
他說的很平靜,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擊潰華燈全部的言語,教她再無法說下去。
沈晝的手撫上她臉頰,溫暖且溫柔:「華燈,你要我留下嗎?」
華燈垂淚說:「我不會一直待在這個世界,我遲早是要走的……」
沈晝:「要我留下嗎?」
華燈哽咽:「你已經走了那麼遠,我不能讓你因為我停下……」
他說:「要嗎?」
要嗎?好像世界上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華燈只聽得見這兩個字。
終於,無聲對峙後,華燈閉上了眼。她睫毛顫抖,仿佛用盡全身力氣,才啟唇微弱地發出聲音:
「……要。」
話音未落的一瞬間,唇上貼來微涼的柔軟。
他一手緊緊攬住她,一手撫上她後腦,與她唇齒糾纏,耳鬢廝磨。
這一吻帶來他的溫度,以及他的聲音——
「那就如你所願。」
華燈眼角墜下淚滴,再也忍不住,抱著他大哭起來。
她說不清自己在哭什麼,是哭這些日子的思念,還是哭她自私地說出那個字。
待到她哭完了,輕柔地為她拭去淚水,沈晝這才唇角一勾,將她打橫抱起。
他抱著她,卻沒有離開,而是朝掛滿紅綢的宮殿走去。
直至進了殿內,光線暗下去,華燈才後知後覺:「我們來這做什麼?」
沈晝輕描淡寫:「完成婚禮。」
「?!」
華燈一臉懵,他們到了床榻邊,可沈晝沒有把她放下,而是眼神一瞥,走到牆邊抬腳踹去。
轟!
牆壁驟然破開,原來這裡是個結界,走進結界便是一間奇異的鏡室。
字面意義上的鏡室。
整個房間都由鏡子砌成,無數面大小形狀不一的鏡子構成四面牆,倒映出他們闖入的身影,華燈沒由來產生些許緊張。
「這地方不錯。」
沈晝如信步閒庭,抱著她四處走動,詢問她:「喜歡哪面?」
華燈:「……都行吧。」
問這個幹嘛?看不出有什麼區別。
沈晝便在其中一面鏡子前將她放下,注視她在鏡中的容顏,淺笑說:「這個不錯,看得清楚。」
確實不錯,大小正合適,將他們兩人交疊的身影倒映得清清楚楚。
沈晝從背後圈住她,下巴擱在她頸窩裡,問她:「喜歡我為你挑的婚服嗎?」
「你挑的?」華燈訝異少頃,便明白過來,唇角漾開笑意,「喜歡,怎麼會不喜歡?」
她喜歡的婚服,卻被沈晝的手指挑開,窸窸窣窣落下。
她霎時呼吸一屏,沒有阻攔,任憑他的手掌觸及嬌嫩的皮膚。
他親吻她的耳垂問:「你想我嗎,華燈?」
語氣那麼低柔那麼繾綣,手掌卻那麼放肆,她每一寸肌膚都顫慄不已。
她轉頭回應他,喃喃地道:「想你,想你……我好想你啊沈晝——」
他掐著她的腰,吻了下來。
鏡面波光搖曳,兩道身影就此重合,如同一體,華燈雙手撐著鏡面,從鏡中與他對視。
他的眼神和他的動作一樣,充滿侵略性。
但這一次,她只剩下滿足。
「沈晝、沈晝……好喜歡,沈晝……」
她從來沒像現在一般,喜歡他的接近,連叫聲也不再壓抑,甜膩得令人瘋狂。
可這瘋狂莫名戛然而止。
「唔?」
華燈瀲灩的眸子努力聚焦,感受著他的退出,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鏡子裡,他站在她身後,喉結滾動,下頜滴落汗珠,仿佛極力克制。
但這又似乎是錯覺,因為他面無表情,低頭看她時瞧不出半點瘋狂的樣子。
「還要我走嗎?」他問。
華燈愣了下,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不要,不要了……」她難耐地搖頭。
沈晝將她撈起,兩隻手掐住她的大腿,她卸去力氣,被迫向後靠在他胸膛。鏡子裡一切都清清楚楚,她企圖合攏腿,可根本拗不過他的力氣。
「別……」
這種抱小孩的姿勢,還要她親眼看著,真是太過分了。
何況這樣的話,進來後一定會——
思緒猝然打斷,她驚呼一聲,發現的確如她所想,深到可怕。
她的全部力量都在他手上,可是他那麼輕鬆,帶著她上下顛簸,吻從她耳朵落至脖頸,再到光滑的脊背。
才不過幾下,華燈就尖叫著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