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他尚未突破合體,擁有的記憶殘缺不全。假使他能記起來更多事就會發現,若要推衍一個人的生平,需要三樣東西:
一為生辰八字,二為受過其精血的法器,第三,則是姓名。
生辰八字,萬劍宗根據他的骨齡,已有準確記錄,法器則更不用說,他留下過許多。
唯有姓名,他出生後被父母拋棄,薛子非給起他的名字不足以作為推衍的條件。
所以萬劍宗需要薛子非的幫助。
薛子非相信了掌門等人的話,帶著酒來找他。
也是在那一天,他喝醉了,說出了或許此生最後悔的一句話——
「我的真名,是沈晝。」
那就是悲劇的起源。
他們推衍出,他為轉世之人,並且具備重啟升仙梯的力量。
一瞬間,萬劍宗的上層全都沸騰了。
他們找不到他,就囚禁薛子非,甚至為了尋找更多與他有關的線索,對薛子非使用了搜魂術。
徐恪看到的最後一幕,是薛子非跪在他曾經最信賴的掌門師兄面前,苦苦哀求。
「師兄,小無是無辜的……師兄,你是看著他長大的……你們不能這樣……」
他的哀求沒有任何作用。對於力量的追求,對於升仙的渴望,已經讓這些人通通瘋魔。
薛子非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了保護徒弟,主動自爆。
最後的最後,少年闖進萬劍堂,撿起薛子非的屍體,大開殺戒。
這幾幕的刺激過大,徐恪渾身脫力,跪在地上,抖如篩糠,冷汗止不住地流下。
沈晝站在他面前,冷漠地垂著眼,眼裡沒有憐憫,也沒有憎恨。
「群仙盟想要我的力量,可他們不配。」
聽到聲音,徐恪渾渾噩噩仰頭。
「薛子非確為我所害,你要為他報仇,我不阻攔。」
「只是你弱成這樣,還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徐恪閉上眼,想起這些年對他的追殺,更是備覺無力與羞愧。
他俯身叩首,只能一遍遍重複。
「我對不起你。」
「北斗殿對不起你。」
「我……」
沈晝直接一腳將他踹開,厭煩地說:「以後少做出這副噁心模樣,不然我見你一次殺一次。」
徐恪啞然。
他頹廢地起身,僵硬半晌,拱一拱手,踉踉蹌蹌地離開了。
華燈注視他飛遠,走至沈晝身邊,無聲握住他的手。
力量本無罪,擁有力量的人卻成了罪惡的源頭,何嘗不是一種荒唐。
沈晝的手掌依然是溫熱的,她慢慢地轉頭,去瞧他的眼睛,他眼底是平靜的深海,回望著她,一動不動。
她攥緊他的手,輕聲問:「難過嗎?」
沈晝看著她,說:「難過。他不該遇見我的。」
這個人即便在說難過的時候,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華燈抬起手,指尖描摹過他的眉眼,喃喃地說:「所以你這一世,修煉這麼快,是因為想要早點解脫,對嗎?」
沈晝沒有否認,他當時的確這麼想的,快點突破渡劫,快點去死,結束這一世的紛擾。
華燈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認真地承諾:「你留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你難過的。」
沈晝盯著她正色的表情,忽而一笑:「你說過。」
華燈不自覺跟著笑:「什麼時候說的?」
沈晝揉亂她的頭髮,牽起她往外走:「不管什麼時候說的,總之我信了。你若食言,就罰你和我一起輪迴轉世。」
華燈起初被他帶著走,但終於,她快步追上來,與他並肩而行,用一種很輕的聲音,說:「好……我答應你。」
*
徐恪回到家時,仍舊是虛軟混沌的狀態。
直到推開門,見到一抹高挑的影子,他才陡然清醒些,驚道:「你怎麼?!」
沈晝回過頭,他站在陰影里,平靜地說:「你以為我為什麼帶你去東海,為什麼向你解釋那些事?」
徐恪怔怔地說:「為了子非……」
沈晝說:「不是。」
徐恪愣住。
他道:「我要你替我去做一件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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