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發出來的豆芽,比第一次發出來的根莖更長。
陸柘景看著另一個簸箕里發出來的嫩芽,曾經面對千軍萬馬也沒有心跳驟快,如今對著小小的嫩芽,心臟竟不自覺加快。
連余南葉說話都沒聽清。
看阿景難得露出茫然,余南葉莫名覺得可愛。
他重複了遍,「阿景會編簸箕麼?」
陸柘景從未編過這些,一個小小簸箕難得到自己?!
「我沒做過,應該不難,你想要幾個?」想他能輕鬆以一敵百,文韜武略,編簸箕而已。
「我想要背簍那種四四方方樣式的,不用太高,這樣發出來的豆芽能長得更好。」說到感興趣的,余南葉雙眼亮晶。
如果可以他想多做幾個,這樣一次性可以發更多黃豆芽。
對了,下次去鎮上還可以買點黃豆回來。
還要找個時候上山,不能讓那些野菜和藥材糟蹋在山裡了。
從他在山裡發現薺菜,就知道山里依舊存活著不少野菜和藥草,若放任它們繼續生長,恐怕不是越長越旺盛,而是走向毀滅。
余南葉不願看到這個結果,雖然野菜會進肚子,但如果能種出更多野菜,自己和阿景就不會餓肚子,吳嬸他們也能想吃菜就吃菜。
樹木花草能蓬勃生長,他們也不用買越國的樹木。
余南葉沒有太高遠志向,一是喜歡,二是想吃到更多野菜,三是不想阿景跟自己一樣餓肚子。
賺錢是首要任務,只是他的手工活馬馬虎虎,女紅也是半點不通,聽說自己和爹爹一樣,怎麼都學不會女紅。
在爹爹從小教導下,哪怕爹爹只教了他幾年,他也深受爹爹的影響喜歡種田,喜歡身處樹林的安寧平和。
聽著聽著耳邊的風聲,聞著百花淡雅的花香,鳥鳴嚶嚶,是那樣恬靜美好。
此處後山安靜地聽不見鳥鳴,不見一棵茁壯成長的大樹。
但他覺得後山這麼大,連綿好幾個村,翻越一座山還有座山。
這座山上沒有野菜和藥草,說不定另一座山上就有。
深山中可能有野豬、大蟲等凶獸出現,光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哥兒摸進深山,遇上一頭野豬,也不是野豬的對手。
更不要說阿景也要跟著進山,他不能置阿景的安慰於不顧,貿貿然領阿景進深山。
隔天還要去鎮上,兩人吃了晚飯早早躺上床,木匠鋪里的夥計送來木床。
新做的木床不大,放臥房還有很大的空位。
阿景和夥計合力將木床放舊木床旁,舊木床也不大,兩張並排放,看著才寬些。
余南葉給夥計端來一碗水,夥計道了謝,走了一路,他也累了,喝了水便趕著驢車回去。
村里突然來了輛驢車,車板放著蒙了紅布的家什,村里人看著那夥計把驢車趕去余家,議論紛紛。
趙氏先前在余南葉那頭落了面子,這會兒數落道:「昨兒個蓋房,今兒個買家什,有銅板也不能這麼使,這還是家裡沒個長輩。」
說著,還怪模怪樣嘆了口氣。
有嬸子看不慣她陰陽怪氣的作態,嗆聲道:「南小子我看人不錯,人大老遠過來投奔吳大姐,也不似其他人那般厚顏住吳家,我瞧人經常給吳大姐送東西,要我說我要是有這麼個遠方侄子得偷著樂。」
開口的是張嬸。
張嬸心直口快,在村里人緣勉勉強強,但勝在是村長妹妹,一般人不會想不開開罪她。
她哪裡是羨慕吳嬸有個遠房侄子,不過看不慣張嬸怪聲怪氣的嘴臉。
暗諷趙氏有個親侄子,卻處處上門打秋風。
趙氏的侄子,趙有剛是村裡有名的讀書郎。
趙家一家十分寵愛趙有剛,趙家一年到頭攢的銀錢,全花在么子趙有剛身上。
後來趙氏嫁給村里趙大家。
雖然趙大也姓趙,但兩家沒有半點關係。
單純同姓。
趙大和趙大叔家有些親戚關係,兩家過年過節會走動,平日裡也是各過各的。
趙大家就趙大和一個未出閣的妹妹,以及年邁的趙父。
趙父是個老實本分的莊稼漢。
可惜這些年田地收成不好,不論種菜還是種稻穀艱難成活,一畝地只能收二石稻穀。
若不是陛降了田稅,以目前田地產量,一家老小都要勒緊褲腰帶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