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逃不掉了。」
……
回憶的畫面瞬間回歸,那道身影正向他逼近,江小魚驚恐得瞪大雙目,身子慌亂地連連後退,發出尖銳的叫聲。
余裳嚇壞了,一瞬間所有情緒湧上心頭,疼惜,憐憫,心痛,愧疚,憤怒,憎恨,害怕,恐懼,最後竟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他甚至不敢上前去碰一下江小魚,深怕一個輕輕的碰觸,就會讓他徹底破碎。
「小魚啊,我是余裳哥哥。」余裳蹲在床邊不敢上前。
他慢慢地向他伸出雙手,不敢靠近怕刺激到他,更不敢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他只能一遍遍地叫著他的名字,聲音哽咽:「小魚,我是余裳哥哥,是我,我是你的余裳哥哥。」
江小魚身體不停地顫抖,喉嚨里發出沒有理智的尖叫,響徹整個房間。
漸漸地他的聲音啞了下去,耳邊這才聽到了額外的聲音。
他緩緩抬起頭,雙眼木然地看向余裳。
此時的余裳已經雙眼濕潤,他心疼至極,試探地向江小魚伸出雙手。
「小魚,到余裳哥哥這裡來。」
「小魚,是我啊,我是余裳。」
「小魚啊,到余裳哥哥懷裡來,讓我抱抱你好不好。」
江小魚的視線一點點聚焦,他愣愣地看著余裳,一動不動。
片刻,他突然欠起身,衝著余裳張開了雙臂。
余裳第一時間迎上去穩穩地接住了他,將他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江小魚將頭死死地埋在他的脖頸間,緊緊地抱著余裳。
過了許久,他才動了一下,嘴唇貼在余裳耳邊,用氣音顫抖地說:「割舌頭。」
江小魚在家裡睡了整整兩天兩夜,余裳的私人醫生和一眾僕人連夜守在這裡。
家裡的食材一換再換,涼了又做,醫生每半個小時就為江小魚檢查一遍身體。
這件事高調的驚動了余老爺子和其他家族。
大家各懷心思,不明白余裳這樣興師動眾是要做什麼?難道真的就為了一個啞巴?
江小魚醒來後是第三天的下午,連續一周的時間,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無論怎麼哄他,怎麼引導他,都無濟於事。
醫生說這是應激反應,如果不能找出他被刺激的源頭,他可能一生都無法再開口。
余裳心裡痛苦難耐,他萬萬沒想到祈玉的一張畫像,再次將江小魚打回了深海,刺激得他重新變成了啞巴。
他恨不得弄死祈玉。
在此期間,余裳回了一趟族裡,在余家祖宅待了整整三天。
那時余家封門謝客,所在身居要職的族人全部回歸。
這三日如與世隔絕,傳不出半點消息,誰都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三日後,余裳回來了,並作出一個重大的決定。
他卸掉了身上所有事務,將手中涉及的生意全部交給了他的表哥處理。
李正,唐灼相繼收到了業務轉交的通知,大家均驚詫萬分。
就連蘇離都摸不清余裳的用意,而祈玉更是沒有接到任何消息,被余裳排除在外了。
幾大家族內部猜測紛紛,這余家是要動盪了,還是余老爺子想換繼承人了。
也是,余裳這些年對家族事務不上心,手中的產業也只有那麼幾個,海外生意全由叔伯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