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玉心情紛雜難以名狀,他好像有點……吃醋?但這未免太可笑了。
他湊上前偏頭看著江小魚的臉,放低姿態輕聲問:「害怕嗎?」
江小魚抬眼看他,抿了抿嘴角沒有回答,他當然害怕。
祈玉捕捉到江小魚眼中的無助和恐懼,他心裡一軟安慰說:「別害怕,忘了我們的約定嗎?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他指了指江小魚隨身攜帶的本子,微笑說:「就寫在你的本子上。」
江小魚內心的恐慌在祈玉淡定的笑容中消散些許,聽到這個消息時他十分震驚,他不知道祈玉的四叔為什麼要殺他,是因為余裳嗎?
霍一深思熟慮後斷言說:「應該不是因為余裳。」
「怎麼講?」祈玉靠坐回椅子上。
「如果是想威脅余裳,他不會要江小魚的命,畢竟活著的人更有利用價值,一個死人只會激怒余裳,讓他和你祈家魚死網破,但是……」
他看了眼江小魚,遲疑一瞬繼續道:「但是,如果余裳把江小魚棄了,為了家族利益沒有與祈家對抗,那麼你四叔的計劃將全盤皆輸,還要背負殺人的罪名,這樣鋌而走險不值得,也沒有價值。」
祈玉點點頭,「或許是想阻止我找弟弟,拖延我擔任族長。」
「這也不可能。」霍一分析道:「你找弟弟這麼久,不差這一時,江小魚死了,你完全可以放棄尋找回到族裡,正常參加族長勝任大典,如果你四叔真的要阻止你當族長,殺了你豈不是更好,一了百了,沒必要奪江小魚的命,這一步棋顯然多此一舉。」
祈玉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到他身邊的哪些利益關係能和江小魚牽扯在一起。
霍一手指搓著下巴,他們分析半天,將能想到的都提了出來,最後又一一推翻否決。
一番梳理過後,他們二人再次將目光投放到了江小魚身上。
祈玉身子探向前,胳膊撐著膝蓋,研究著江小魚:「沒有威脅,不是把柄,只要你的命,你這條小魚到底有什麼秘密呢?」
霍一同樣審視著江小魚,突然他靈光一閃,「會不會和江小魚的身世有關?」
「身世?」祈玉心中有一股異樣的情愫劃來,來不及捕捉就消失了。
「小魚,你還得記你小時候的事嗎?」霍一面色凝重,「你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漁村的嗎?」
江小魚搖搖頭,目光閃躲,「不記得了。」
他是真的忘記了,但是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他經常做些奇怪的夢。
有時夢裡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在花園裡跑,有時是一個紅色的撥浪鼓不停地在眼前搖晃,發出咚咚的響聲。
斷斷續續雜亂無章,很多模糊的碎片在夢中穿梭,醒來後卻又拼湊不出完整的畫面。
霍一將江小魚的閃躲收入眸中,他和祈玉互換了個眼神,同時露出凝重的表情。
晚上,江小魚入睡後,霍一來找祈玉。
「你弟弟幾歲時丟的?」
「五歲。」祈玉吸了口煙,他極少抽菸,除非遇到讓他特別煩惱的事,他不喜歡口腔里有煙昧。
「你懷疑江小魚?」他吐出一縷稀薄的煙霧,否定說:「我以前查過他,而且年齡也對不上,他比我弟弟大一歲,村里撿到他時是六歲,在漁村收容所待了半年就被余裳選走了。」
霍一思忖數秒:「我們明天再去問問村里人吧,萬一中間出了紕漏……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我實在想不通你四叔為什麼要殺江小魚。」
「那他為什麼要殺我弟弟!」
祈玉的情緒突然就爆發了,夾著煙的手指微微顫抖起來,他第一次在霍一面前失態。
「我四叔最喜歡我弟弟,我弟弟失蹤時他痛不欲生,如果江小魚真是我弟弟,他為什麼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