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快,李奶奶也把顏色給調好了。
她用的是畫油畫用的顏料:紅+白,紅+黑+白+青,藍+黃+白……先是調出了幾十種顏色,在和吳爺爺溝通的時候,又陸陸續續填了十幾種,並且給每一種都編上了號碼。
最後的步驟是要精化細節。
她的痣、她的疤,甚至是她的皺紋最好都能描述清楚,這樣才能真的將她從記憶中帶回到畫布上。
在這麼多的記憶里,沈萬山確實真的有過那麼一晚,無比仔細地端詳過蔣素琴。
但是這一晚,確實他最不願記起的一晚……
「素琴?素琴起來喝藥了。」
端著藥小心翼翼地來到裡屋,沈萬山不敢動作太大,生怕身後捲起的一股風會吹滅燈台里微弱的火光。
艱難地抬起眼瞼,蔣素琴只覺得自己呼吸都變得很費力,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努力擠出一絲笑意試圖讓沈萬山安心。
「山,山……」
她的手很涼,只有被沈萬山握著的時候才感受到些許的溫暖。
沈萬山已經盡力了,可即便是他拼盡了一身醫術,也沒能將她治好,衛生所的醫
生來看過幾次,也同樣說是回天乏術,再怎麼努力也不過是拖延幾天而已。
生產後傷了身子的蔣素琴就像是一隻漏了洞的水缸,沒有什麼能堵住她的缺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生命一點點流失。
將蔣素琴摟在懷裡,沈萬山從沒有像此刻這樣寸刻不移地看著她,生怕自己的目光稍稍挪走,她就會賭氣地跑去另一個地方,再也不出來。
但其實他也知道,這是她生命中最後的一段路了。
他不敢去回憶她說了什麼,不敢去想她氣若遊絲的聲音,只記得她眼角的那一顆痣很美,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一顆美人痣……
蔣素琴的照片畫了很久,每個人都按照沈萬山的描述增添著細節,努力讓他記憶中的蔣素琴轉移到畫布上。
「畫好了。」
「來看看吧,哪裡還需要改。」
當畫布轉過來的那一刻,沈萬山愣住了。
畫面中,那個穿著深藍色衣裳、與他對視時笑著的女人,正是四十年前三十一歲的蔣素琴!
她的一顰一笑、一眼一眉都和沈萬山記憶里的一模一樣!
沒想到,他們真的做到了,真的留住了蔣素琴最漂亮的模樣!
這是沈妙第一次見到爺爺記憶中的奶奶。
她的眉毛、她的嘴唇……沈妙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有這麼多的地方跟奶奶長得很相像。
畫中的女人看著只比自己大了幾歲,她笑得很甜,臉上堆滿了幸福的笑意,好像在跟看她的每個人說自己過得有多快樂。
說是用筆畫出來的,可離得遠一點來看,簡直比照相機拍出來的還要逼真,甚至在人像的周圍還能看到一些陰影。
像,太像了!
真,太真了!
沈萬山沒說話,只是站起身緩緩走向那塊畫布。
他努力地保持情緒平靜,哽咽著咽下了不斷上涌的情緒。
可當他的手觸碰到畫布上蔣素琴的臉,感受到顏料殘留的溫度時,那顆枯等了四十年的淚,終於還是順著眼角滴了下來。
「素琴,四十年沒見了,你還好嗎?」
第47章 豆腐西施
陳秀蘭和姚遠離婚了。
是陳秀蘭主動給沈妙打電話說的。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在過年姚遠被關在看守所的這段期間,因為涉及到了侯文濤,陳秀蘭顧及著這十多年與他的情分,不想把事情給鬧大。
也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胡傳瞎傳,把他們三個人的事情翻到了明面上。
夫妻倆跟同一個男人有關係,這可真是太勁爆了!
可這個社會偏偏對女性是不公平的,分明姚遠和侯文濤那一段往事口味更重,但在那些愛聊八卦的人嘴裡,陳秀蘭倒成了這團複雜關係里的唯一罪人。
要不是她不夠善解人意,姚遠怎麼會出軌?
就算要找,也不能找朋友的孩子,這讓侯文濤他媽泉下得知可怎麼安心?
退一萬步說,把事情鬧到警察局也是她不對,因為她,這個家不就要散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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