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戲,是搶來的。
不搶,怎麼能把他逼到道德的最低點呢?
「好了好了,這位同志你也先別哭了,」負責他們案件的警察一邊寫著筆錄一邊勸她道,「既然他知道錯了,也願意賠償,那咱現在商量一下賠償多少的事兒吧。」
「三塊六毛五。」
說著,男人就從兜里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錢和幾個鋼鏰,「我兜里就這麼多錢,多一分都沒有了,都給恁,可以吧?」
沈妙嫌惡地睨了他一眼,扭頭對警察說道:「十塊,一分都不能少。」
「十塊?!」男人嚇得音調都變了。
不止是他,姚恆、老太和女人都瞪大了眼看著她。
這確實是有點多了,她們帶來的那一車豆腐就算全賣了,也不值這麼多啊。
「豆腐錢得賠,車也摔壞了,不得修嗎?還有俺媽被嚇得,警察同志您瞧瞧,現在臉色還沒緩過來呢,是不是一會得去醫院看看?萬一落下個毛病咋辦?還有俺嫂這衣裳,都弄成這樣了,不說賠一身新的,多少也得賠個幾分錢吧。」
聽著沈妙有理有據地向男人要錢,屋裡的駱嘉麟不禁發出一聲哼笑。
上次見她時,她還是沈家獨生的小孫女呢。
他竟然不知她有個哥哥和嫂子?甚至親媽的模樣也和上次見到的不一樣。
看來是自己對她了解太少了。
打開門從屋裡出來,駱嘉麟朝著沈妙那邊的方向正聲道:「老徐,又犯事了是不?」
聽到駱嘉麟的聲音,男人的頭垂得更低了,可讓人奇怪的事,怎麼身為受害人,沈妙的腦袋瓜也跟著耷拉了下來呢?
看到駱嘉麟朝自己走來,沈妙下意識地挪了挪身背對著他,她很怕他會過來戳穿自己的謊言。
雖說自己替她們出頭是一片好心,可這樣冒充親屬
向人家要錢總歸是不好的。
停到沈妙身邊,駱嘉麟淡然地拿起了那份筆錄,簡單地掃了一眼後,又發出了一聲笑。
張春桃。
好傢夥,還給自己起了個假名字。
假名字也就算了,還起了個這麼俗氣的……
合上筆錄,他略過了身旁的沈妙對警察和男人說道:「這樣,先賠豆腐錢,既然老太太身體不舒服就去醫院做個檢查,看看有沒有事。」
「你一會陪著她們去,具體檢查要花多少錢讓老徐掏,身上沒錢就跟著去他家拿。」
男人一臉為難:「不用這麼麻煩吧,我……」
重重地把本子丟在桌子上,駱嘉麟的音調又升高了幾度:「麻煩?現在是人家身體不舒服,要是不想麻煩,你那會就別找事啊。」
警察局的副局長都發話,男人自然是不敢再說什麼,雖然去醫院檢查肯定要花不少錢,但總比去看守所關上十天半個月要好。
說完,駱嘉麟就讓警察陪著他們去了醫院。
沈妙本想著趁機溜走呢,結果還沒走出幾步就被駱嘉麟叫住了:「張春桃同志?還有張恆同志?你們先別急著走啊,跟我去辦公室吧。」
沈妙:……
姚恆:……
完蛋,看樣子這一頓教訓是跑不了了。
「謝謝你啊,剛才沒在那麼多人面前戳穿我。」剛進屋,沈妙就向他道謝道。
「還有呢?」
「還有?哦哦,謝謝你幫婆婆和那個姐姐出頭。」
駱嘉麟給他們倒了兩杯水,坐下後,他不禁抬頭又瞧了眼沈妙:「嗯?不明白我的意思?」把水往前面推了推,駱嘉麟又說,「說說吧,為什麼要冒充她們的家屬。」
沈妙和姚恆的年齡本來就比他小,再加上他是警察,他們這點小把戲,怎麼可能逃得過他的一雙眼?
相互對視了一眼,沈妙認命地嘆一口氣,主動交代了原因:「她倆一看就是軟柿子,而且那婆婆當時都被氣得坐地上起不來了,要是不幫她們,她們肯定得被那流氓給欺負死。」
她完全是一番好心,當然,也是有私心的,不過只有一點點而已,不算多。
「那你怎麼知道他是流氓?」
「上次我來墨寨他就騷擾過我,」沈妙抿了抿唇,「就是我把你給摔了的那次……我就是把你當成他了。」
駱嘉麟若有所悟地點點頭,示意他們坐下,「別站著了,坐下喝點水吧,演了那麼久,嘴巴肯定渴了吧。」
見駱嘉麟沒有生氣,沈妙這才放鬆地拉著姚恆一起坐下。
「是啊,渴死我了快!」大口地喝著杯子裡的水,沈妙主動向姚恆介紹道,「這位是駱警官,就是上次去你們學校參加宣講會的那位,上次也是他把我從湖裡撈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