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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

景元搖了搖頭,他直起身子,按了按自己的額頭,繼續喝酒。

鍾離有些疲憊了,也不想再多問。

一切盡在不言中。

此處只有他們二人,也無需再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二人盡可卸下警惕與防備,將內心最為真實的自己如初生的嬰兒般暴露在空氣中。他們身處的這隻小船,隱藏在僻靜的橋洞下面。倘若無人仔細駐足,也不會發覺這裡有船,更遑論船上有人了。

二人一杯接著一杯地喝,直到夜市燈火散去,人聲如潮水般消失,方才作罷。景元臉頰泛紅,躺在船艙里,也不想再起身,索性將紅色的戰袍扯到前面,蓋住腰腹部,就這麼沉沉地睡了過去。

鍾離尚且還保留著一絲清醒,但也沒有好過到哪裡去。自從來到羅浮,還從未如今日這般喝醉過,醉得一塌糊塗。他抬起猩紅的眼皮,見景元已經裹著紅色的戰袍睡著了,唇角不可察覺地微微揚起,便支著下巴,撐著桌案,合上了眸子。

拴著船隻的繩子不知被何人斬斷,小船順著河水一路漂流往下,或急或緩。幾隻隱匿在草叢中的白色小狐狸聽見響動抬起頭來,仿佛看見了什麼好玩的事情般,在岸邊一路追著。小傢伙們靈活極了,踩著河面上的荷葉步步向前,直至躍上甲板。再往前一段距離,恍若入了何人的夢境。昏黑的夜色仿佛被人刻意抹去一般,再用了紫藍色的油彩將其代替。

小狐狸在船頂上昂首闊步,蓬鬆的尾巴在身後拂來拂去。它們舔著爪子,扒拉著臉,口中發出歡快的叫聲。

再看前面,皎潔的月光下,一個曼妙的狐族少女在水面上翩翩起舞,腳下步步生蓮。深紅色的衣衫隨風輕飄,九條粉紅色的尾巴在身後盡數舒展。她手執一把彩色的小摺扇,舉止間頗顯優雅。旁邊還有一位身著水青色系旗袍的少女,抱著琵琶信手彈奏。朵朵梅花在指間綻放,沁人心脾的花香不自覺飄向鼻間。

再旁邊還有一位金髮的天外行商,此時的他倒是未曾背那碩大的棺槨,而是一手執劍,一手拈著一朵鳶尾花。再再旁邊是一位銀髮少女,薄如蟬翼的黑紗覆住眼眸,周身冷冽的氣質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胸前月相變化多端,神秘難測。

小狐狸仿佛感知到了什麼,從船頂一躍而下,小碎步跑到船艙里,舔舐著兩個熟睡之人的臉龐。

景元嘟囔一聲,將臉上的小狐狸扒拉下來,翻了個身,繼續睡。小狐狸不依不饒,蓬鬆的尾巴撓向他的鼻子。將軍接連打了三個噴嚏,他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眼睛依舊閉著,昏昏欲睡。小狐狸從後背爬上景元的脖子,像條圍巾似的將身子繞成一圈兒,緊緊勒住了。

「……」

景元再次清醒過來,宿醉的腦袋疼得厲害。他目視前方,足足瞪著眼睛看了大半晌,才將腦袋裡的瞌睡蟲盡數趕走。視線稍微偏移一些,卻見鍾離閉著眼睛,支著下巴,撐著桌案,正睡得香甜。

「……小傢伙。」

景元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將脖子上的小狐狸拽下來,指了指鍾離,頗有些不滿:「小東西倒挺會看碟下菜,只會吵我,怎麼不去吵他?」

小狐狸委屈地叫了兩聲。

景元倒是聽明白了,一鬆手,小狐狸邁著小碎步跑了出去。待船艙內安靜下來,景元的笑意也收斂了些。他站起身來,將身後的戰袍扯下來,仔細披到鍾離身上。

做完這些,景元邁出船艙。

河水已經變成粉藍色,泛起層層漣漪。周遭五顏六色的景物有些迷人眼目,饒是連吹來的風都是與尋常不同的味道。

景元踩在水面上,意料之中的並未沉下去。手執彩色摺扇的狐族少女與抱著琵琶的少女一同走至他跟前,狐族少女微微欠身:「小女子停雲,見過將軍。這是阮·梅大人,小女子的救命恩人。阮·梅大人,這是羅浮的景元將軍,帝弓七天將之一。」

阮·梅收了琵琶,神情冷淡:「我是阮·梅。」

景元道:「在下景元,先前從停雲的口中得知,阮·梅小姐有與聯盟合作的意向。但此事過於重大,我已向聯盟呈交了報告。若是阮·梅小姐願意,在羅浮上稍微歇歇腳,擇日與我一同前往虛陵,面見元帥。」

阮·梅神情依舊:「不勝感激。」

景元看向停云:「你的意思馭空也已向我說明,到時面見元帥,你也一同隨行。」

「是。」停雲再次欠了欠身。

景元走向羅剎與鏡流二人,微微勾唇:「你們二位在羅浮隱藏至今,怕是也是為了今日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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